微低头靠着周琨钰肩膀。
周琨钰则靠着身后的灰墙,温柔承接了辛乔身体的重量,在她耳畔问:“怎么了呢?”
辛乔摇摇头,额头轻蹭在周琨钰的大衣上。
她人生里很少有这样的感觉。
明明初冬了,寒意该催生人的坚强,就像电线杆下偶尔暴露的土层也被冻得硬邦邦一样。
可牵着周琨钰的手往家走的时候,她的一颗心随着不断下坠的夕阳,不断的软化流淌,直到心里也淌满了那样的橘粉色。
“撒娇”这两个字从来与她无缘,小时候辛雷对她管教挺严的,一直教她坚强。
后来辛雷去世
,她一个人担起所有,时间久了,连肩膀都变得硬硬的,忘了该怎么软化下去。
然而今天,她牵着周琨钰手的时候,却想起春天里优柔的柳,带浅黄褶皱的迎春花瓣,还有放起风筝时在暖风里招摇的那一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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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美的、好的、甚至柔软到让人感到哀伤的事物。
然后她发现自己的双肩,也跟着软化下去。
她突然觉得一阵浓浓的疲惫。
不是精疲力竭的那种疲惫,而是努力之后、让人感到心安的一种疲惫。
她人生第一次的,想找个肩膀靠一靠、放松自己,而她知道,周琨钰看似柔弱的肩膀,能担起她全部的重量。
她放心的靠了上去。
如她所想象的那样,周琨钰是温柔丰沃的土地,她是不再倔强的树。
她们在冬日的风中、在灰淡的墙后、在圆形铁皮的路灯下依偎。
她低低的叫了一声:“姐姐。”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周琨钰同样低的应了她一声:“嗯。”抬起一只手臂,柔软却有力的搂住了她的腰。
然后侧过一点脸,柔柔的吻她耳廓。
那样的轻柔,好似要抚慰她独自硬撑着走过的这么多年,所有的坚强、苦难、焦灼、愤怒在周琨钰一下一下的轻吻中湮灭成灰,随风而逝。
辛乔一定想不到自己的人生会有撒娇的一天。
而这时五楼的窗被推开了,大概是辛木发现她们久久没回家,打开窗来张望。
一张小脸探出来,见她姐依偎在周琨钰肩头,周琨钰单手搂着她,瞧见辛木出来,弯着眼睛对她无声的:“嘘。”
辛木滞了滞:她老姐竟然会撒娇?!
轻掩上窗,缩了回去。
辛乔也不知自己靠了多久,抬头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
周琨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又在她侧脸上吻了一下。
两人回家,辛木埋着头写着卷子,笔尖刷刷刷的。
辛乔唤一声:“木木,我们回来了。”
辛木头也不抬的:“嗯。”
辛乔觉得奇怪,正要过去看她,周琨钰拉住辛乔,用嘴型对她说:“你先去做饭,我去看木木。”
辛乔点头,拎着菜进了厨房。
周琨钰轻轻走到写字桌边:“做题呢?”
辛木握着笔,埋着头:“嗯。”
周琨钰绕到她身后,两只手臂顺着她肩膀往下,以一个拥抱覆盖了她:“怎么哭了?”
辛木方才本来已经止住了哭的,也觉得自己掩饰得很好,没想到被周琨钰一眼瞧出来了,她鼻子一酸,又有落泪冲动。
周琨钰来到她身侧,伸手把她整个人揽进怀里,让她靠着自己。
辛木伸手搂住她的腰:“我的眼泪把你大衣蹭脏啦。”
周琨钰:“没事的呀。”
又柔声问:“为什么哭?”
辛木搂着她的腰落泪:“我就是觉得
,我姐以前太不容易了。”
“琨钰姐姐,你可一定要对我姐好,不然,我就,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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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不出什么能“威胁”周琨钰。
周琨钰拍拍她的肩:“想不出就别想了,你费劲想出来了也用不上。”
“我会对她好的。”
辛木哽咽:“你可别告诉我姐我哭了,好肉麻。”
周琨钰笑:“好。”
辛木有些不好意思的从周琨钰身上起来,抬手想揉眼,周琨钰抬手挡了她一下:“揉了会肿的。”
她从桌上抽了张纸巾,对折,置于辛木的眼睫之下,辛木一眨眼,泪水就被纸巾轻柔吸纳。
周琨钰真的好温柔。
辛木想:连她都一度动摇过,想过是不是撮合她姐和周可玉更好。
可是她姐从来没有。
真的,有时候做人还是傻一点的好。
上天会给最纯粹的傻子,最温柔的犒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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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琨钰一点点帮辛木吸干了眼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