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鹊的胃疼来得快去得也快,课间的时候和温水喝了药过了一会儿就没事了。 “我之后可以一直坐在这边吗?”他捧着杯子小口啜饮,手指白生生搭在杯沿上,唇润湿了。 他眼巴巴地盯着陆风驰。 陆风驰拿着盛满温水的保温杯,随时准备给水鹊填满水杯。 他故作不在意地说:“可以啊,有什么所谓?让赵安航一个人坐……” 提起这个人,陆风驰才想起之前的事。 陆风驰:“你换个座位也好,省得和他坐着心烦。虽然是他自己又蠢又冲动的问题,不过怎么说也和我有点关系,我替他给你道个歉吧,就是他之前污蔑你偷我衣服的事情……” 因为含着金汤匙在陆家出生,大多数时候都被同龄人甚至长辈吹着捧着,除了他母亲江女士,他从没对人低声下气过。所以陆风驰其实对人际交往相当迟钝,连道歉的措辞都半吞半吐。 “不是的。”水鹊正色,义正辞严地说,“不是污蔑,我昨天真的是在偷你衣服。” 他凑近了直勾勾地和陆风驰对视,见对方要闪避,他掐着陆风驰的下巴强迫他转回来,目不转睛。 “你昨天没闻到吗?今天特意换了一件外套?” “是因为那件外套上都是我的味道。” “我的信息素不好闻吗?” 好闻的。 哪怕水鹊没有刻意释放信息素,距离这么近,陆风驰也能够闻到栀子香。 很清淡,风一吹就搅散了。 陆风驰的脸色涨红,腺体情不自禁地分泌更多的信息素,皂角混着柠檬味逸散开来。 又来了,那种感觉,他可能真的对Alpha的信息素过敏。 水鹊的眼角湿润了。 他鼓起脸闭气,抬手在陆风驰的脖颈后胡乱摸索,声音含糊软和,“不要……乱放信息素,收回去。” 后门砰的一声,全班同学好奇地回首。 陆风驰的椅子翻了,人摔坐在地上,毫不夸张地说是人仰马翻。 但是他还护着温水杯。 陆风驰很快爬起来,杯子搁到桌上,“我去处理一下。” 大步流星地朝走廊尽头厕所的方向。 水鹊呆呆地眨眼。 他明明是按照网络上的油腻霸总来的呀…… 所以陆风驰是被气跑了? * 陈俭收到陆风驰的消息,偷偷从书包里拿出信息素抑制剂,藏着掖着带去厕所。 Alpha嘛,一个月里总有这么几天。 “陆哥,给你。”陈俭道。 陆风驰刚洗了脸,弄得镜子前的洗手台上都是水迹。 五官深邃,棱角分明,经过水一泼,湿漉漉的,镜子映出几分狼狈来。 大颗的水珠沿着脖子上的青筋脉络滑进领口。 药店日常卖的Alpha抑制剂都是一次性注射的,为的就是见效快,效果持久。 陆风驰接过,动作干脆利落,撕开包装袋,眼睛眨也不眨地扎入手臂上静脉。 一管见底,针眼处渗了点血,陆风驰随意地用袋里的棉花擦拭,将它们都扔入一边的医疗废物垃圾桶。 “我记得陆哥你的易感期不是比我还晚吗?怎么这个月提早了?”陈俭好奇。 陆风驰翻了个白眼,“知道小明的爷爷为什么能活到200岁吗?” 这个时代医疗进步,人均寿命能够达到168岁,Alpha则还要再高一点。 上课前三分种的预备铃响起,里面的隔间空荡荡的,厕所现在除了他和陈俭没有其他人。 陆风驰斟酌措辞,启唇,“我是说,我有一个Alpha朋友,不在我们学校。” “嗯……是这样的,”陆风驰倚着洗手台,“他认识了一个Oa,然后那个Oa偷了他的衣服,唉也不是偷,就是……嗯,借用。还直接摸他腺体,你觉得,那个Oa是不是对我朋友有点意思?” 陈俭愣愣地摸摸脑袋,不敢置信,“啊?新同学真的偷你衣服啊!还摸你腺体?!” 陆风驰啪地一巴掌扇陈俭的脑瓜子,“都说了是我朋友!不在我们学校!” 陈俭脑瓜子嗡嗡的,还在自顾自地絮絮叨叨,“你们俩那个腻乎劲儿,我以为都在一起了呢。” “你也觉得他喜欢我?”陆风驰一时嘴快,已经忘了自己说的是朋友。 “他是不是喜欢你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