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鄂搭在何仪腰间的手收紧,不敢直视虎子破碎的视线,薄唇微抿,何仪轻柔揉进怀里的动作,惊醒了薛鄂。
他苦涩得扯开嘴角,“虎子,你…失忆了?那天夜里,仪儿邀我共赏明月,你伤寒未愈便留在家中。”他于心不忍,说得模糊了些,“盗贼猖獗,你…殊死搏斗,重伤倒在院子里,是村长救了你。”
模糊的记忆渐渐浮现,虎子下意识不去想,但…毫无用处。
那天夜里,虎子黯然神伤得关上院门,听到叩门声,以为是薛鄂放心不下他,转身回来。
打开院门,村子里的恶霸步步逼近,不怀好意得打量瘦弱的虎子,咸猪手过分的摩挲虎子脸庞。
连日的高烧,让本就瘦弱的虎子,越发孱弱,仿佛一阵风儿都能吹倒。
“李木,我哥很快就回来,不想找麻烦,快离开。”虎子色厉内荏得吼道。
看到李木往外走,虎子悬起的心放下,拍了拍狂跳的心脏,就像进屋。
李木关上房门,看向虎子的目光宛若狩猎的野兽,说不出的恐怖。
虎子拔腿就跑。
胳膊哪儿拧的过大腿?
刚跑两步,李木如小山的身躯便笼罩住虎子,将虎子镶嵌进怀里,上下施其手,粗喘着说道:“虎子,虎子,从小心悦你,为什么不肯看看我?”
虎子恶寒连连,推拒得撑开李木撅来的臭嘴,吼道:“马尿喝多了?我不是村里的大闺女,是男儿身,你…不要……”
“我知道。”李木撕扯虎子的衣襟,看到虎子肋骨分明的单薄胸膛,凌虐欲暴增,扛起反抗不能的虎子,大步流星走进屋子。
那一夜,凄厉的叫喊声持续了很久很久………
虎子双眼猩红,苍老的脸上满是抗拒,嘴唇微颤,自欺欺人的说道:“薛鄂,我的心思,你不知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李木,你来说说吧!”宁甯甩出一道金符,燃尽大娘身上的人皮,魁梧的身躯陡然暴露,李木慌张捂住脸,不敢再刺激虎子。
“李木?”
一声呢喃,击碎李木的心防。
李木缓缓转过身,难以言喻的深情掩藏在眼中,僵硬得扯开嘴角,“虎子,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废话文学被他玩明白了。
宁甯看不下去了,帮衬了把,““李木,敢做不敢当啊?虎子能成假山神,有你的一份功劳吧?”
李木:………
“假山神?”
几道疑惑的目光袭来,宁甯大方的解释,“木摧于林,也生于林,山神便是生灵祈愿汇聚而成,但假山神强行容纳,倒成了三界不容的怪物,不仅如此,还要血肉蕴养,不然便会成为没有心智的怪物,只知茹毛饮血。”
李木攥紧沙包大的拳头,额角青筋暴起,凌厉得视线紧盯着宁甯,“你知道了什么?”
“不知道哦!但是……”宁甯俏皮地摇摇手,直指胸口跑出神光的虎子,说道:“他承受不住业障的反噬,溃败的身躯已是极限。”
话音未落,虎子苍老的脸庞像是枯木回春,一张清秀可爱的脸蛋有着饱经风霜的眼睛,极大的反差让他有些神秘。
“虎子。”李木冲过去,接住翩然摔落的虎子,痛哭流涕说道:“是我…鬼迷心窍,不然,你会过完普通人的一生。”
虎子敛下恍惚的神情,审视地盯着李木的脸,疲惫不堪得推搡着李木,啪嗒摔到地上,他艰难得抬起手,握住皎洁的月光,翕动着嘴,“生来低贱,哪怕被薛家收养,也逃不开既定的命运。”
惨白的手臂贯穿胸膛,虎子脸上露出释然的神情,被桎梏的神光疯狂涌出他的身体,散成星光,消散在天空中。
“虎子,不要,不要。”
李木走过去,捂住虎子的伤口,不见血肉,只有空无的神光。
原来不知在何时,虎子已经成了泥像,生活的战战兢兢。
“既定的命运,谁也躲不开,而你…扭转乾坤,趟出不一样的道路,山中有你想要的答案。”
虎子阖上眼睛,露出解脱的笑容,化作齑粉散落在地上,风一吹,便什么都不剩了。
“虎子,对不起。”李木攥紧手里的灰烬,哭得撕心裂肺。“薛鄂,不要怪虎子,是我…我偷进后山禁地,用永生换取庞大的力量,也是我献祭了何仪。”
“那时候,虎子昏睡百年,好不容易醒来,记忆混乱,我没法子,只好顺着他的记忆。”
听烦了家长里短,宁甯走到破防的李木身后,刺穿他的胸膛,抓出萎缩且黑的心脏,说道:“对不起,随他去啊!在这儿抒发什么呢?假惺惺,不还是你的过错,真当人眼瞎耳聋啊?”
李木看向空掉的胸膛,惊恐地捂住狂掉灰的伤口,嘶吼道:“不,我不想死,你…我要吞噬你,啊!”
异变突生,李木撕毁兽首人身的模样,腐朽腥臭的骷颅架渐渐长大,无数张人脸遍布他的身体,凶神恶煞地拍向宁甯,像是拍土豆一样。
咻。
剑十二和玉溪剑前后脚窜出储物袋,次次劈在骨架上,发出金属的声响。
“啧,麻烦。”宁甯皱着小脸,指尖窜出火苗,瞬间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