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鸟鸣声响起,沈鸢缓缓睁开了眼睛,身旁还残留着余温,可见人是刚走的。
昨夜萧野怕打扰了沈鸢休息,便抱着她睡了一整夜。
“柳儿,今日孤想上街去瞧一瞧。”
梳洗时,沈鸢突然想到,在北燕倒是有一传统,女子出嫁皆需长辈帮忙缝制嫁衣。
可如今有资格能帮她缝制嫁衣的长辈已经不在,倒是需要自己去买一些回来缝制。
“陛下若是想,大可以让尚宫局的人去做婚服。”
柳儿用着金丝楠木梳,轻轻地带过沈鸢的秀发。
沈鸢也不过才二十年岁,鬓角就已经长出些许的白发。
下意识的,柳儿想帮沈鸢将白头发藏起来。
沈鸢倒是格外的坚持,“这不一样。”
尚宫局做的婚服自然精致绝美,可那到底不是自己缝制的,少了许多心意在其中。
更何况这两年,煊国国库内大多数值钱的物件都被换成了银子,进贡的布匹更是所剩无几。
如今沈鸢肯自己去购买布匹缝制婚服,倒真是对这件事上了心。
见沈鸢坚持,柳儿也不好多说什么。
下了朝后,沈鸢拉着柳儿换了身常服,便上街了。
和以往北燕王在时不同,此时的大街上更加繁华。
商户们也一改往常的谨慎小心,变得开朗了起来,在街边吆喝着。
如今京城中最大的布商名也是黄家名下的京造轩,向来皇宫内进贡的布匹都要先经手京造轩。
掌柜的见到沈鸢刚想拱手行礼,却被沈鸢制止。
“如今在外称我小姐便是。”
掌柜的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将沈鸢直接带到了京造轩的第三层。
只见精致的房间里摆满了布匹,琳琅满目的布匹展示在柜子上。
沈鸢一件件地看过,倒是没有十分合眼缘的。
直到她不经意间扫视到了角落里那大红色的布匹,颜色极正。
“这是今年新上的蚕丝布,穿在身上十分柔滑舒适。”
沈鸢满意地点了点头,“就它吧。”
拿上布匹,沈鸢刚出门,一道身影就将其撞倒在地。
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孩,眼神里带着几分惶恐,身后还跟着一群凶神恶煞的人。
“嘿嘿,没处可逃了吧?小娘们,妈妈让你接客是抬举你,竟然还敢跑。”
眼瞧着女子被那大汉揪着头发就要带走,沈鸢给了柳儿一个眼神。
“站住。”
柳儿出声呵斥,随后走到了那大汉的面前,从怀里拿出了一袋子银子。
“这是我们主子给的,你们拿上钱赶紧走。”
那几个人瞧着沈鸢衣衫精致,来头不小的样子,也不敢多做纠缠,扔下女子拿起钱兜就走了。
女子浑身颤抖,看起来是吓得不轻。
但是她清楚知道,是沈鸢让人救了她。
“多谢小姐出手搭救,多谢小姐。”
女子行的是南羌的礼数,沈鸢一眼便瞧了出来。
正好自己最近要缝制婚服,留着此人在身边也可询问些有关于南羌的习俗。
不用沈鸢多说,柳儿便看出了她的意思,直接做主将人留了下来。
回到宫里沈鸢让人带女子下去梳洗了一番,再出现时,女子已然换了一种面貌。
“陛下...”
女子朝着沈鸢行了跪拜大礼,她怎么也没想到,今天出手救自己于水火的人竟然是煊国的女帝。
沈鸢用手撑着下巴,她总觉得女子有些眼熟可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陛
“小女子名叫韩怡然,是南羌韩家之女。”
南羌韩家?
沈鸢一时之间倒是起了兴趣。
她记得南羌韩家家主当初可是抵抗北燕军队的元帅。
后被何老将军斩于马下,在南羌灭国之时,韩家所有人皆浴血奋战,就连女子都奋起抵抗,直到全族覆灭。
没想到今日竟然能遇到韩家的遗孤。
柳儿似是也没想到此女子来路竟然这般不俗,眼神落在沈鸢的身上,生怕她生气。
“哦?既然是韩家之人,便先留在孤宫中。等过些时日你家太子自然会来。”
沈鸢起身离开,她倒是没多想,此时的她只想着如何缝制婚服。
几日后,萧野再次入宫。
沈鸢得知消息的时候正专心致志地缝制婚服中。
“嘶!”
看着自己冒出血珠的手指,沈鸢眉头一皱。
这些天她的手指头上扎了无数的血洞。
“陛下,萧公子进宫了。”
柳儿连忙上前,帮沈鸢包扎好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