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觉得鸢儿会毒杀你?”
宋笙饶有兴趣地看着沈云檀。
其实沈鸢在来之前还给了她一道密旨,是否拿出还要看沈云檀的表现。
“一杯鸩酒毒杀了我便罢了,我也好下去陪一陪顾云洲,省得他路上寂寞。”
沈云檀靠在墙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她想着或许老天爷就是想和她开这么大的一个玩笑吧。
面对昔日的好友,宋笙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将酒杯倒扣在桌子上后,起身离开了关押沈云檀的囚牢。
“若我是你,便会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能赎罪。”
临走前,宋笙给沈云檀留下这样一句话。
一旁的狱卒,见宋笙出了牢房,一副讨好的模样。
“将军,您看您还有什么需要的,或是陛下可还有什么吩咐?”
他们这种小卒,若不是三生有幸一般见不到皇帝。
如今有个能表现的机会自然要好好表现一番。
宋笙瞥了眼那餐盒中剩下的酒食。
“将这些东西送给靖王吧,无论如何都要让他喝下去。”
说到底,宋笙还是不忍动手,毕竟是二十几年的交情。
狱卒接过餐盒连连点头,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按照宋笙所说让靖王将酒食吃下。
御书房内,沈鸢面前摆着一张空白的圣旨。
思虑再三后,她才拿起一旁的笔,洋洋洒洒写完后,柳儿上前将圣旨收了起来。
“去吧,就说是孤给她的,这番她与孤这二十几年的友情也算是彻底断了。”
夜里,沈云檀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宋笙手下的将士,手中拿着圣旨。
“罪臣沈云檀接旨。”
沈云檀起身,双膝一弯跪了下去。
为首负责宣读圣旨的太监见状,双手一摊将圣旨展开。
“罪臣沈云檀,带兵谋反,不尊天子……但念其劳苦,免去死罪发配边疆,永生永世不得回京。”
当最后几个字从太监口中读出的时候,沈云檀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双手接过了圣旨。
没想到,沈鸢竟然到临了还会放她一命。
不过...沈云檀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都带了几分着急,“烦请公公告知,我父亲是否也被圣上赦免了?”
被关了这么久,靖王的消息沈云檀丝毫不知。
如今人是生是死,还需要从别人的口中得知。
“陛下宽仁,已经饶恕了你一命。可靖王毕竟是谋反的主谋,陛下为了百姓也不得不杀之。”
没有人告诉沈云檀,就在昨日,那杯会要了人性命的鸩酒,宋笙给了靖王。
“一命换一命,顾云洲的死还是要有人承担。”
沈云檀离开时,沈鸢和宋笙就站在城墙上,目送着她离开。
“以后的日子怕是要更加无聊了。”
宋笙双手交叉横放在胸前,语气里满是惋惜。
沈鸢看了眼她,转身离开了城墙。
靖王兵变,朝中大部分官员被牵连,顾云洲的职位沈鸢给了宋笙。
可其他的官位空悬,一时之间朝廷人手紧缺。
“陛下是打算再行科举?”
一夜之间,丞相的头发变得花白。
朝堂之上他虽然与顾云洲吵吵闹闹,可到底也算是相交好友。
朝堂之上一时没了人拌嘴,他倒还真有些不适应了。
沈鸢点点头,原本这些官位也可由世家子弟补上。
不过大多被削官之人家里都被牵连,沈鸢自然也不敢再用。
科举可选出能人才干。
朝廷大换血维持了足足有两月有余,当沈鸢再次上朝时,朝廷中出现了不少的新面孔。
“诸位卿家,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沈鸢坐在那至高之位上,看着顾云洲常常站着的位置如今空了下来,眼底一抹忧愁划过。
不过作为帝王,她还是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
下了早朝后,沈鸢回到御书房,前段时间发生那么多事,甚至有些奏折她都没看完。
其中顾云洲的奏折被柳儿单独拿了出来,这也是沈鸢安排的。
“他家里剩下的那些人安顿好了吗?”
沈鸢望着窗边,她此时多想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多好。
柳儿点点头,将东西放在了沈鸢的面前,“都安排好了。还有郡主临走之前将顾大人的玉佩还了回来。”
沈云檀说,这辈子我亏欠顾云洲许多,便再无颜面拿着他的家传玉佩。
若是有来生,她愿只做一名普通人,与顾云洲为父亲,一生一世一双人一对儿女足以。
千百里之外,沈云檀娇嫩的皮肤早就被风沙刮得没有一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