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宴的指轻轻点在办公桌上,指上的温热在冰凉的桌面留下浅浅的痕迹,旋即消失。
见他起身,贺培云跟上了,问去哪儿?
徐宴出了办公室,只留下一声“去周家”落在偌大的空间里。
深夜。
市区最高档的公寓里。
“被爆了头,呵~”
闻清歌一身华丽的高定,即便在家里,她依然穿着高贵,让自己看起来是高贵而不可侵犯的,端着被红酒站在窗前,看着遥远庭院里的灯晕开冷白的光晕:“真是废物!”
裙摆被拉扯。
她低眸,看到是刚满周岁的幼子,那双眼睛,像极了吴征,只要看到幼子就会让她想起当年她是怎么被强占的!
闻清歌厌恶幼子,那种厌恶在男人不在的时候总会格外翻涌。
她蹲下身,双手把住幼子小小的双肩,非常用力,直直盯着幼子的双目里有倾不尽的恶意。
有时候,她真的、真的想掐死这个孽种!
幼子被她的眼神吓到呜咽。
佣人也不敢上前。
三岁多的长子过来了,将她的手掰开,把弟弟推给了佣人。
闻清歌没有责骂他,反而温柔地将他拥抱,因为长子的眼睛长得像她心爱的男人。
可笑的巧合。
而这样的巧合成了她承受男人肆意侵犯时的,唯一慰藉。
客厅里的电话响了。
佣人接了,听了对方自报家门后看向了闻清歌:“太太,是看守所打来的电话。”
闻清歌眉心一跳。
这么晚了,看守所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她接过电话:“我是闻清歌,什么事?”
电话对面的声音冷漠而平静:“闻清歌女士,很遗憾地通知你,罪犯徐静于晚上八点半抢救无效,已经宣告死亡!”
闻清歌脑子里一嗡,嗓子拔尖了起来:“你说什么?”
电话里的声音波澜不惊:“罪犯徐静用她的囚服悬挂铁窗上吊自尽,抢救无效,于十分钟前已经宣告死亡。尸体已经运回看守所,需要家属来签字认领。”
“不可能!”闻清歌听到了自己艰涩的喘息声,夹杂着呼噜呼噜的杂音,在耳边肆无忌惮的喧嚣,“她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电话里的声音平淡得仿佛谈论的不是人性命:“吴太太可以向检察院提出尸检申请。”
随后便挂断了。
死了?
闻清歌死死攥着话筒,又颓然没了力气,电话线拽着话筒弹跳着磕在几上,“梆”一声、“梆”一声,钝刀子似的撞在心头。
她是自私的,心底里将徐静视为污点,因为这个“罪犯”,让自己在贵妇圈子里被人指指点点,但闻清歌也清楚的知道,徐静也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真心实意爱着她的人,她是因为自己才会去犯罪的……
如今这个“唯一”死了,她就成了这世上最轻最贱的一粒尘埃,没有依靠了!
一声压抑的惊呼里,吴征推开佣人冷着脸进来。
看到男人扯动领带的动作,闻清歌脸皮抽了抽。
外人以为她将男人驯服,却无人知道人后的她,对男人只有惧怕,她甚至不敢将失去母亲的委屈在他怀里化作娇弱,向他寻求安抚和疼爱:“老公,你怎么……”
“啪!”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毫不留情的一记耳光将她甩的整个人跌趴在地上,顷刻间就有指印清晰的浮在她保养得宜的白皙面孔上,肿了一片。
佣人们吓了一跳,赶紧将两个怔住的孩子都抱走了。
吴征暴怒的面孔狰狞可怖,他掐住了闻清歌的脖子,几乎要将人提调起来:“这两年对你客气了是么?谁给你的胆子敢坏我的事儿!”
喉管被遏制,闻清歌喘不上气,一张妩媚漂亮的面孔憋得发青,面容仿佛水肿,有了变形的扭曲,她想掰开他的手,却分毫撼动不了男人钢铁似的手,眼底的惊恐越漫越浓。
“我……没……没……有……”
那样的惊恐像是一把煽动星火的扇子,直将吴征的狠戾扇至巅峰:“还敢说不是你!不是你,徐宴和颛孙明勤能把手伸到山溪去捣我的根基?”
一个耳光犹嫌不够解恨,掐着她的脖子把人按在地毯上,又是几个耳光扇在她脸上,脸上的皮都破了,嘴角、鼻子里都有血流出来。
闻清歌感觉自己的脑门儿里被人硬生生灌进了一瓶陈年老醋,酸胀之后是剧痛,痛过之后是眼底缭乱的黑暗。
她求饶。
求饶的声音也被打得支离破碎。
在手底下的女人几乎要断气的时候,吴征终于停下了手,揪着她被血迹染得斑驳的衣襟,阴沉沉道:“老子掌心里的家畜,也敢违背命令,活腻了是吗?”
然后将她用力摔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