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尛平静地笑了笑,说:“你不配得到这样伟大的药剂!像你这种垃圾,也不配在算计她之后,还想全身而退!”
岑缨愣住了。
因为她从他眼底看到了怜惜和爱慕的光彩!
“可笑!”她嗤笑起来,“你可真虚伪!真可悲!明明恨她,明明想害她,不敢自己动手,就来煽动算计我!明明就是个无能的废物,还非要装什么深情!”
岑缨目眦欲裂:“你再装也没用,真正害了她的人就是你!”
“呸!”
“顾尛!你就是条臭虫,只敢躲在阴暗处算计的臭虫!”
顾尛眼神陡然冰冷,伸手死死掐住了岑缨的脖子,把人都从地面提了起来:“岑大小姐,没有人教过你,要管好自己的嘴吗?”
岑缨感觉到颈骨承受了她整个身子的重量,几乎要断裂、几乎要脱节,她在死亡线上摇摇晃晃,想扒拉开他的手。
但是窒息让她根本使不出一丝一毫的力气,只能清晰地感觉着自己的脸蛋在发胀,颜色一定特别难看!
“放……放开……”
顾尛冰凉的眼眸看着她狰狞丑陋的脸,须臾后,微微将她放下些,却并没有松开劲儿,浓烈的五官在明明灭灭的光影里显得妖冶而可怕:“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无能狂怒的叫嚣,不会让你得到任何好处,只会……被加倍折磨!”
岑缨眼底的惊恐乍起。
她颤抖、挣扎,最后如同破布一样被顾尛丢了出去,狠狠撞在墙壁上、又重重落地!
剧痛让她蜷缩起身子,只有死死蜷缩着,才能抵御心底的恐惧!
顾尛的声音仿佛地狱里的恶鬼:“我会让你在这个无人知道的地方,一点点的丑陋、一点点的衰老、一点点的腐烂!那会很漫长,或许,会是很多年。”
“在此之前,岑大小姐,好好享受你的每一分每一秒吧!”
“进来!”
顾尛一声令下,门外进来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支装满液体的注射器。
岑缨知道,那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她想跑,艰难地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爬行,眼泪在她爬过的地方留下浑浊的痕迹:“不……不要……你不能这么伤害我……”
但她的拒绝和求饶,并没有赢得在场任何人的心软。
她被死死按在肮脏的地砖上,被揪起长发向后仰去,长长的针尖扎进她的脖颈,冰凉的液体推入,生不如死的痛楚袭来,或许又掺杂了恐惧和绝望,比上一次更痛!
很快。
岑缨渐渐察觉不到双腿、双手的存在。
这意味着,她失去了逃跑的机会!
随后,连舌根都开始发木……
顾尛阴沉的眼眸在她身上落了落,淡淡一笑,说出口的话轻飘飘的:“为什么不能伤害你?你不也这么伤害别人么?这就是报应啊!”
说完,他转身离开。
年久失修带来的阴沉,不是阳光能够穿透的。
顾尛的脚步带着不紧不慢的优雅,一步步走进杂草丛生,身上沾染了地下室腐烂的味道,就如同当年他光鲜亮丽的母亲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
再华美的装饰,也掩盖不了骨子里的烂!
岑缨说得对。
他恨瞿恂初,恨她是闻青沅的女儿!
是闻青沅害死了他的母亲!让他的父亲为了她尸骨无存!
可岑缨说得又不对!
因为他从小就知道,他父亲为了闻青沅尸骨无存,是自愿的!也是他母亲先害的闻青沅,才会被报复。
可母亲最后是因为闻青沅才坐得牢、在牢里被人折磨羞辱,才自尽牢里!
那么,闻青沅就得为此付出代价!
他不杀人。
毕竟生母也有错。
但他可以让闻青沅唯一的女儿饱尝痛苦,生不如死啊!
所以,他无声无息的借人之手,让孙憬乐病重,又故意透露了消息让瞿恂初知道。
深爱的人那么痛苦的挣扎,她怎么能不知道呢?
只是可惜啊,竟然没能要了孙憬乐的命!
否则的话,她应该会痛苦一辈子的吧?
顾尛眼波流转,又生出汹涌的情绪。
他在背后观察着痛苦的女人,却最终爱上了女人隐忍而强大的感情、爱上她的出色和凌厉、爱上她睥睨慵懒的眸光!
一面恨着那些人,一面又因为了解而爱慕。
他控制不住自己去做伤害她的事,同时又控制不住自己去毁掉伤害她的人……
他的精神被自己割裂。
人前是风度翩翩的顾总。
人后是沾满血腥的恶鬼!
注定了。
会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