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瓦顿珠解释道:“因为这次行动涉及到一个查找内鬼,所以我听了你的建议,不是绝对可信的人,我都不带了。除了我之外,还有桑吉、格布、益西。益西你还记得吧,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小伙子,他不是编制内的森林公安,这几年一直在考编制,笔试每次都是第一名,面试几次都没录用。”
“记得,你和我说过这个小兄弟。”
“这个小兄弟虽然不是正式编制,但是被我们提议,局里出钱以外聘的形式招进来了,暂时跟着我们一起做事,格布和益西就不用说了,这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昨天晚上开会的时候做了最后的登记,我们四个人去巡山,常规巡山,如果人太多,会引起内鬼的警觉,说不定今晚就通知盗猎贼快点跑了呢。”
苍云峰秒懂,对达瓦顿珠说道:“你故意的,只有你们4个人进去巡山,内鬼会觉得这就是一次常规的巡山,不至于通知盗猎贼那边快点躲起来,你们也不一定发现盗猎贼藏在哪,如果发现了,你们四个回不来,对于内鬼来说,还是个好事。”
“对,就是这么个道理,我们要是死了,内鬼会更高兴,今年的反盗猎斗争异常激烈,说真的,我真不希望看到内鬼是我们自己人这个事实,希望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我是无条件地信任你、配合你。”
苍云峰内心震撼,这个男人为了守护这片土地,已经做好了把命都豁出去的准备。
此时是凌晨五点钟,打完这个电话之后,苍云峰就再也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达瓦顿珠那张朴实的脸。
身为最底层的巡山队队员,做这最苦最累的工作,却肩负着保护生灵的重任,想到这些,苍云峰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老黑背,它损失了一只眼睛,被盗猎贼所赐。
这是老黑背运气好,子弹稍微偏一点点,可能损失的就是这条命了。
在苍云峰看老黑背的时候,老黑背抬起了头,与苍云峰对视。
苍云峰挪了挪身体,靠到老黑背的身边,温柔地抚摸着老黑背的头顶,每当这个时候,老黑背都能感受得到苍云峰的情绪,它没有平时那么调皮,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苍云峰。
苍云峰看着老黑背的眼睛说道:“大傻狗,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什么,你也能理解我要的意思,达瓦老哥你认识的,见过很多面了,天亮之后,他就要从双湖县出发去抓那些盗猎贼,我赶不过去了,距离太远我来不及了,但是你可以,你还可以叫上更多的同族一起去帮他们一次,对不对。”
老黑背盯着苍云峰的眼睛目不转睛。
苍云峰收回自己的手,对老黑背说道:“去吧,带着你的族群,去守护属于你们的这片土地,你可以的。”
老黑背起身,转过头走向了帐篷的门口处,它熟练地咬着帐篷的拉链给自己弄出一个洞,钻出去的时候还不忘给把拉链给拉起来。
黎明前,吹了几个小时的夜风逐渐停息,一轮明月悬在天边。
一只独眼狼从营地狂奔出去,跑上了周围最近的一个山丘上,扬起了头对月长嚎,声音在周围的夜空中飘荡,越来越远。
紧接着,远处周围几个小山丘上,一声接一声的狼嚎越传越远……越传越远。
苍茫大地上,十几个狼群从不同的方向奔向冰川,跑在最前面的,就是那只游荡在羌塘不加入任何狼群的独眼狼王。
对于狼这种耐力十足的动物来说,短时间的长途奔袭并不算什么困难的事,每小时20公里那只是慢跑,在狼王的召唤下,速度比平时快了不少。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了双湖县,森林公安巡山队队长达瓦顿珠,带着森林公安格布、桑吉以及临时工益西开着两辆车从双湖县出发,直奔羌塘。
跟在后面的是一辆已经私有化退役下来的老越野车,车身上还贴着“双湖县森林公安”的车贴,司机正是周彪。他要随着达瓦顿珠几人一起到卡站。
达瓦顿珠四人是去巡山,周彪是去堵卡点换班,这一周轮到他值班了。
从双湖县出发二十多公里就到了卡站。
上一班的人早就准备好要回去了,卡站门口停着一辆“北汽战旗”,这车也是挺破的,是双湖县的车。
到卡站的时候,周彪招呼道:“达瓦老哥不急着走吧,下来喝杯茶,我朋友从内地邮寄过来的菊花茶,我给你们泡一杯带走。”
达瓦顿珠拿起自己的保温杯举了举说道:“我喝不惯那些茶,还是喜欢咱这里的酥油茶,好意心领了,我们得进去巡山,这次任务是800公里。”
所谓的800公里,就是在羌塘里面绕行800公里再回来,否则怎么能证明巡山了呢,公里数就是最好的证明。
周彪听后装作很担心的样子说道:“这800公里不得四五天啊。”
达瓦顿珠道:“差不多吧,这个季节相对来说好走一些了,不会频繁陷车,运气好三四天也能出来。”
周彪道:“行,那你们去吧,我就不留你们了,三四天也行,四五天也罢,我都在这值班呢,回来给你们准备好吃的,要是过了一周,那你们可就见不到我了。”
达瓦顿珠笑道:“那先走了,回来见。”
周彪装模作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