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将大钱扔向姚京华。
姚京华一抬手抓住大钱,摊开一看,脸色大变。
就在同时,还在一步步向外走的无头长发男突然反手将手中砍刀抛出,越过十几米的距离,正插在姚京华的后心上。
姚京华身子摇了摇,一头栽倒。
手里依旧紧紧攥着那枚大钱。
那班手下爆发出慌恐的尖叫,乱成一团。
可惜了。
好端端的先生不当,非要去当什么坐地分脏的把子,害得我白费了一翻心思不说,还得专门跑一趟收拾手尾。
我摇了摇头,依旧顺原路从后门离开娱乐城,过门的时候,顺手把门框上的小镜收回。
转回到娱乐城正门时,街上一片兵慌马乱。
那些裹着棉大衣的混子没头没脑的乱跑着,也有好些东一堆西一伙地聚着。
无一例外都满脸惊恐。
娱乐城门前台阶上,跪坐着无头的身子,手里还提着他自己的脑袋。
金城大概会从此多了一个恐怖的都市传说吧。
回到大河村的时候,已经接近半夜十二点了。
警务室的灯已经熄了。
进屋简单洗漱,躺到床上,突然觉得被窝有些冷。
就很怀念昨晚的温软。
早上按点起床,练气,站桩,洗漱,一如平常。
包玉芹送了早餐过来。
暄乎的大馒头、糊米酒、香油拌小菜、油炸丸子。
水准一始即往,只是态度变得很微妙。
送完早餐后,她没有离开,也没像往常那样很随意的寻地坐下,而是袖着手站在一旁看着我吃饭,局促中带着敬畏。
被大好几轮的老太太这么看着,我实在是有些吃不下,干脆放下筷子,问她还有什么事情。
包玉芹这才说:“那猫大仙画底下多了三只死耗子,我想问问得怎么处理。”
我不禁一笑,说:“还是埋村头树底下吧。”
“那猫大仙,还有供奉点什么不?”
“照旧就可以。”
“咳,那个,小周先生,等强兵好了,这猫大仙也留我家行不?我三时四供绝不会短了它。”
“回头再说,先去收拾了吧。”
“哎,哎,知道了。”
包玉芹不敢再多说,赶忙的走了。
我不禁叹了口气。
这一手本来是准备接姚大仙回招时在人前显技用的,现在却是浪费了,只糊弄了个农村老太。
还是妙姐说得对,人算不如天算,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尽人事和因势利导。
打发走了包玉芹,原以为可以消消停停地享受早餐,可刚喝了两口糊米酒,张宝山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一打了个招呼,刚要说话,结果一眼看到我面前的大馒头,毫不客气地抓了一个就往嘴里塞。
我看张宝山神情有些萎靡,眼周带了阴影,便问:“张队,你昨晚没睡好?”
“我是压根没睡,从昨天晚上一直忙活到刚才,水没喝,饭没吃。”
“取肉芝的人来了?”
“可不来了嘛。早上三点多的时候,把我安排在那布控的几个兄弟全都给迷倒了,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进的屋。这回本来露个脸,哪知道脸没露成,反倒把屁股给露出来。让我们局长和市局刑支的把我给好顿数落。好在周先生你洒的糯米粉起了效果,那家伙进屋粘上了糯米粉就全身滋滋冒烟,躺地上直叫唤,动都动不了。”
“有别的事儿牵扯了?”
“呦,周先生你这不光会看外路病,还能掐会算啊。昨晚上有个叫乐世王朝的娱乐城发生了大案子,市局一个电话把我调过去,一直跟着忙活到后半夜,要不是那边捉住了人,我现在还回不来呢。这一晚上,觉没睡成不说,水米没打牙,全靠烟吊命了。哎,小周先生,你还有烟吗?给我来一根,我的这一晚上全抽了。”
我掏出包三五来,扔给张宝山一根,又把火供上。
张宝山深深吸了一口烟,整个人都有种活了过来的感觉,看着手指上那一口吸了半根的烟卷,摇头笑道:“都说吸烟不好,可要没这烟,人可是真难熬啊。”
一口烟,一口馒头,吃吃抽抽特来劲儿,连菜都不就。
“乐世王朝在别的区吧,怎么把你给调过去了?”
“死的人里,有个家伙平时在我们这区活动,还挺有名气,叫姚大仙,你听说过吗?”
“姚大仙死了?”我一脸惊诧,“之前他徒弟来给我对院邻居家儿子看外路病,本事不清,差点把人给治死,被我教训一顿赶走了。我这边还准备迎接这位姚大仙过来理论呢,他人怎么就死了?”
“跟人谈判,结果出了岔子,连他在内,死了四个坐地盘货的老大。算了,这事儿跟我们没大关系,你也不用担心姚大仙来报复你了。”
“他不是治外路病的先生吗?怎么变成坐地盘货的老大了?”
“这说来就话长了,你要有兴趣,回头我给你细讲。我这大早上过来可不是为了说这个事。我们早上抓住那家伙后,连夜突击审讯,可手段上尽了,他是一句也不交待,最后说想让他开口交待也可以,但要先见一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