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如果想在睡觉的时候把三万和自己隔开的话,只能选择厨房或者卫生间。
厨房东西多,卫生间又太潮湿,容易滋生猫藓,都不是理想的选择。
以后万一有了小猫,钟月涓住的公寓就更拥挤了。
丁黎想了想:“你要是不介意,搬到隔壁那间两室吧,也能空出一间房腾给三万,免得它趁你睡觉跑你床上去。”
钟月涓拒绝了:“现在这间我已经很满意了,你是没见过我前头租的那个,房里除了床和桌,转个身都挤得慌。”
真要换了两室,按照市场价格给租金,她一个无业游民只出不进的,带着三万住大房子,喝西北风?
就算丁黎善良大方,给她降租甚至免租,这人情也欠大发了,她还不起。
更何况,给三万腾出一件间房,它也只会挨着离自己最近的门板上睡,干嘛费那个劲。
钟月涓拒绝得很干脆。
丁黎顿了一下,没说什么,夹了一筷子西红柿炒鸡蛋。
钟月涓吃饱了,也有心情慢慢看丁黎吃饭了。
丁黎吃饭有一股一丝不苟的认真劲,钟月涓看了一会儿,发现他吃饭似乎有着自己的节奏,每一口都不多不少,咀嚼时间也不长不短,像是拿尺子比过的。
真是神了。
钟月涓放下碗:“我今天饿了一天,吃着你这顿可是赚了。”
丁黎:“饿了一天?”
钟月涓笑:“我睡起来就是中午了,懒得弄,正好留着肚子上你这吃大餐。”
丁黎点点头,认真地给了建议:“我看你那里有电饭煲,可以切点蔬菜和肉丁,放到米饭里,加点调料做个焖饭,那个省事,味道也还行。”
钟月涓满口应下:“我回头试试。”
那边三万也吃完了,钟月涓在这里没走,它便将这间屋子也纳进了领地范围,吃饱喝足,沿着屋子开始周游列国。
丁黎的房子沿着墙壁嵌了好些木桩与横梁,乍一看,和房子的软装隔为一体,等西森和三万站了上去,钟月涓才意识到,整个房间都是一个大号的猫爬架。
贫穷再一次限制了她的想象。
城里人真会玩。
西森颠颠地跟在三万后面,长尾巴摆呀摆,像个领路的小太监。
眼看着三万要拐进别的屋子,钟月涓想起身去拦。
别人家做客,把熊孩子放在眼皮底下是基本的礼貌。
丁黎道:“没关系,那里边西森也常去。”
“喔,”钟月涓将心放回肚子。
“你喜欢看书?”钟月涓问道。
这个房间到处都是书,沙发手扶,阳台桌面,书的位置出现在每一个触-手可及的地方。刚刚三万和西森跑进去的屋子,也能隐约看见一整面的书墙。
“会看一些。”丁黎吃完了,低头收拾起了桌上的碗筷,钟月涓帮着清理了桌面。
丁黎的厨房里有洗碗机,钟月涓还是第一次见这玩意,也跟了过去瞧。
橱柜里居然也有一本书。
钟月涓看了一眼封面,还是外语。
“你这里怎么会有书的?”钟月涓有些纳闷。
“这个鱼煮了好一会儿,等着无聊。”丁黎如是说。
神仙,钟月涓心想。
“介意我看看吗。”
“你看吧。”丁黎无所谓道。
丁黎将碗一个一个放进洗碗机,钟月涓翻了翻那本书,从头到尾,没看懂一句话。
只看到了大段大段的长难句和不明觉厉的分子式。
她小心翼翼地将这本书摆回原处,恨不得给点上三根香。
丁黎看了她一眼,嘴角上扬。
三万愉快玩耍去了,钟月涓决定找点自己能看懂的:“阳台上那些花草都是你种的?”
“嗯,搬过来费了不少工夫。”丁黎递过来一条白色毛巾,钟月涓也跟着擦了擦手。
阳台从上到下,植物布置得错落有致,钟月涓认出了多肉,吊兰,月季,茉莉和绣球,旁的还有许多,叶子形状千奇百怪,还有她叫不出名字,但花开得正好的。
这些花草唯一的共同点是,它们长势喜人,标致得和教课书黎里走出来的一样,叶片油光发亮钟月涓上手摸了摸,才确认这个质感不是塑料假叶。
花草下边还有个水箱,水箱里,闲适地趴着两只约摸成人手掌大小的乌龟。
“哇,你还养了乌龟。”钟月涓惊讶道。
丁黎和她站在一起,把水箱打开给钟月涓看:“它们挺好养的,切点肉-丝,一周换次水就行了,到了冬天,在这边放些沙子,会在里面呆好几个月。”
“它们有名字吗?”
丁黎指着其中一个:“它叫王-八,另外一个叫羔子。”
名字起挺好,下次别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