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确定自己没看错报告单上的名字?”谢轻非知道这种时候不该笑,但她实在忍不住。
卫骋的脸色五彩纷呈,谢轻非上次从他脸上看到这种表情,还是在他隐瞒自己比她小三个月的事情被发现的时候。
“刚才的事情就当没发生,你能不能失忆啊?”他丢脸丢到了太平洋,短时间内是捡不回来了。
谢轻非生出点不忍,安慰道:“别难过,至少你还体验了一次生育的感觉,也算有所收获吧。”
卫骋一点都没被安慰到,他都想哭。
其实他不是没有为此窃喜过,如果谢轻非真的不再爱他,那这个孩子恐怕是他们之间唯一的纽带了,他多少也能父凭子贵,不至于与她老死不相往来。可后来真正体验到了生育的艰苦,他对自己自私的念头只剩下唾弃,他无法接受谢轻非也要经历比这更痛苦更具危险的生产过程。
更何况这也不是她所愿。
没怀孕其实是好事,可这也意味着,他们之间的纽带再度断裂了。
“你赶紧把张玉衡抓起来吧,”卫骋掩下心底晦涩,故作玩笑道,“不管他讨不讨厌我,我现在是恨上他了。”
“别迁怒啊,是你自己想多了。”谢轻非想想还是觉得太有意思了,脱口而出就道,“我如果真的怀孕了,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啊。”
卫骋顿然安静下来,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好。”
谢轻非笑容一顿,往椅背靠了靠,用了点力气才把手从他掌中抽回。
“好什么好,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差点又被他带歪了。
正当她不知道怎么圆场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两个人齐齐看向门口。
卫骋站起身,谢轻非总算松了口气。
“应该是程不渝那边结果出来了,我先过去。”
卫骋点点头,给她让了道。
“谢轻非,”他又叫住她,望着她的背影道,“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心的,你该明白的吧。”
谢轻非背影僵了僵,本来不打算回答的。但他刚才那几番话说完,不动容是不可能的,只是感动过后也再开心不起来。
“你以为我怀孕了,却没有来直接找我确认。”谢轻非站定在原地,手边的办公桌上还放着那瓶矿泉水速溶咖啡,她苦笑着轻声问,“如果不是觉得我饮食作息有问题,你是不是打算一直假装不知道?”
卫骋微怔:“我以为你不想告诉我……”
“是啊,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告诉你?”谢轻非回身看他,一字一顿道,“因为你知道我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很清楚我不是没你不行,所以你认定这些事情没有和我商量的必要,我给出的答案只会是拒绝。”
“你是这么想的,对吗?”
卫骋被说中心事,无言以对。
看他默认的神色,谢轻非心头酸得更厉害了,挤出个笑容给他:“卫骋,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和你分手吗?这就是我们分手的原因。”
卫骋凝视她几秒,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可又捋不清头绪,很多话哽着说不出口。于是他也笑笑,手指举到唇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
找人的是吕少辉,他和戴琳看了半天网上的讨论,发现有案发时在场的群众拍了事故后的视频发布在短视频平台上。
正要处理,戴琳在画面角落发现个细节。
“谢队你看,这个人在大家都关注坠楼事故的时候很突兀地避开人群从角落走了,只是手机拍摄的分辨率不高无法看清人脸。我又找了街边其他角度的监控,看到他上了辆车牌是升A·E8201的宝马,这是王爽的车。
“而这个鬼鬼祟祟的人就是王爽本人。”
席鸣摸着下巴道:“他说自己刚到病房不久就接到工厂电话说有事要他去一趟,可这个视频的拍摄时间是警方到现场处理张燕尸体之后,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没立刻离开医院。那这段时间他都在干什么?”
“大概是处理犯罪证据吧。监控还在整理,总有一个能捉到他。”吕少辉道,“这家人怎么一个个的嘴里没一句实话,我都怀疑是不是他和张玉衡联手作案一起害死的张燕了。”
席鸣:“你还别说,中午的时候小赵也这么想,但我还是觉得张玉衡不会害张燕。”
仿佛为了应证吕少辉的话,法医的人来说DNA比对结果出来了,医院找到的烟头上的DNA并不是王爽的,而是属于张玉衡。
化验室。
程不渝调出数据:“张玉衡是不是说他当初并没有把烟头带离现场?”
“张玉衡这个人……就算冲动之下杀人,也没那个脑子会记得要处理现场。他没说谎。恐怕是凶手想要嫁祸给他,刻意做了这一出。”谢轻非道,“镜子上提取的透明物质验出来是什么了吗?”
程不渝脸色肃然:“跟我来。”
解剖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