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兄弟中不是每个人都有眼前这俩人这么好的脾气的,对方逼问,是真的在不择手段地逼问。
于是,为了避免落在那几个兄弟手中,武大川吞吞吐吐半天,才终于说了:“当年我太冲动了,没看清形势,中了人家的激将法,觉得没脸再见你们了,就就就回了老家。”
再多的武大川却死活都不肯说了。
赵文卓和吴所长默契地交换了眼神,决定不再逼问。
武大川刚露头,问得太多别再把他吓跑了,反正只要知道他人在,总有机会套出真相的。
赵文卓目光一转,为了瓦解武大川的防心,直接将话题转到了儿女身上。
一提起自己的三个孩子,武大川便打开了话匣子,在那里叨叨起個没完,丝毫没有意识到,随着他一句又一句炫耀,自己的信息正不断传入赵文卓和吴所长耳中。
赵文卓和吴所长默默地听着,偶尔交换一下眼神,心中暗自揣测着武大川现在的生活。
火车站离南锣鼓巷不过六公里左右,眼见公交车一直不来,男人也不打算在那里继续等了。
他们三个都是人高腿长的大男人,边走边聊,不过一个多小时便到了。
到了南锣鼓巷附近,赵文卓和吴所长就在那里争夺起了武大川的住宿权呢,最终赵文卓因为年龄原因略输一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武大川被吴所长带回了家。
当天晚上,三人边喝边聊,喝醉了便像年轻时一样躺在一屋里睡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面的事儿了。
张宇这边现在正在上课。
他抬头看着黑板,眼神儿却有些飘忽,思绪落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小姑父说的老朋友身上。
因为那个老朋友的一通电话,小姑父高兴一整天了。
不知道我姑父那个老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宇一边走神儿,一边在被老师叫起来的时候,流畅地回答出老师的问题,然后在同桌敬佩的眼神中,默默地坐下。
他不是不愿意认真听,只是老师现在所讲的内容对于经历过徐老师的打磨,以及天天晚上泡在模拟教室,跟着后世那些知名大师学习的他来说,内容有些过于浅薄了。
索性老师在接二连三问了几个问题,确定了他的学习情况之后,便直接忽视了他。
一下课,张宇同桌便满脸敬佩地看着他,嘴里发出感叹:“你牛!”
张宇笑了笑,他绝对不会说现在的厉害都是被模拟教室那些大佬们折磨之后换来的。
索性,同桌也不怎么关心他是怎么学的,很快便转移了话题。
经过这两年的打磨,张宇也慢慢融入了学校的生活,虽然跟同龄人还有些说不上来,但也能将就着聊上几句。
只不过聊不聊太久,就会因为两个人观点差距太大的原因聊不下去。
但唯独有一个人是例外,那就是他同桌。
张宇的同桌本就是个万事通,很多时候不用张宇找话题,对方一个人就能叭叭半个小时。
而同桌也很喜欢张宇的性子,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愿意听他说的那些杂乱小事儿的。
张宇能愿意听,还能在关键时候给他回复,这让他觉得两个人肯定是朋友。
说起来两个人这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王八看绿豆,看对了眼。
今天还是如往常一样,两个人一个说一个听。
听到其中一个话题时,张宇耳朵动了动,有些感兴趣地直了直腰。
同桌这么久,王瑞对于张宇感兴趣时的动作虽称不上是了如指掌,但也了解了八层。见此,没等张宇开口问,他便稍微挪动了一下位置,凑到张宇耳旁,低声说道:“我二叔想把他的工作卖了,最近一直在找买家呢。”
“什么工作?”
“供销社的搬运工。”
听到这个,张宇愣了一下,刚想问供销社还有搬运工,就意识到自己这是傻了,那些大型的供销社甚至百货大楼怎么可能会没有自己专门的搬运工。
看到张宇的样子,王瑞笑着说道:“怎么了?感兴趣了?”
张宇点点头,他确实有些感兴趣,不过并不是为了自己。
他附近多的是没有工作的人,别的不说,就郑狗子那些手下,要知道能有份工作,还是供销社的搬运工,恐怕眼珠子都能红了。
是,他们跟着郑狗子钱是没少赚,但那些钱能放在明面儿上吗?
不能,别的不说,他们只要敢拿出来炫耀,都不用等第二天,当天晚上恐怕就会有人举报。
他们也不是不想找份工作,可现在的工作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大多数时候都是子承父业,就算是要卖,也会卖给亲朋好友,又哪里轮得到他们?
而那些厂子倒是会对外招工,但是要求的学历和技术他们又不符合。
没有工作,在旁人眼里就是混混,就是街溜子。
他们岁数都不小了,有的甚至已经是能被叫做了光棍儿的岁数了,可就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哪个媒人愿意给他们说亲,又有哪一家愿意让闺女嫁给他们。
别看搬运工不好听,但那也要分哪里的搬运工不是,供销社的搬运工在外人眼中可不是一般的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