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怪,在场的人都是他的心腹,毛承禄是他养子,徐敷奏跟他出生入生数十次,沉世奎和陈继盛的女儿则是他的妾室。
“可是,父亲,一旦朝廷的钦差到来…”
闻言,毛承禄急忙道,毛文龙之前向朝廷报的兵马是十五万,如果数量不对,毛文龙必死无疑。
“为父自有思量。”
只是话刚说了一半,便被毛文龙打断了,他何尝不知道朝廷这次清查就是准备找借口处理掉他,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如果是之前,他还能夺山东,割据一方,可现在山东被苏浩占据了,他想要夺山东就得先和苏浩打一场,但苏浩占了地利,就凭他手下的那三万人,怎么也不可能打赢苏浩的。
“狗皇帝!”
毛承禄低骂了一声,多报兵马数量又不是他们想的,关键是朝廷批出的粮饷太狗扯了,兵部上报,漂没三成,户部拨出又漂没三成,一路上至少还要漂没两成,到了他们手中,能有两成就烧高香了。
要是报三万人,到了他们手中能有五千人的粮饷,他们就得感恩戴德了,现在朱由检要清查兵力,摆明了是要对付毛文龙了。
“总兵,实在不行,要不投投靠苏浩吧。”
这时,徐敷奏突然说道。
“投靠他?”
听到这话,毛文龙顿时脸色一变,冷哼道:“本官官居一品,掌尚方宝剑,投靠他一个小小的千户?笑话!”
看到毛文龙的态度,徐敷奏暗暗叹了口气,也没有再劝,他跟了毛文龙这么久,自然知道毛文龙的脾气,既然毛文龙这么说了,再劝也没用了。
只不过不投靠苏浩,毛文龙这次未必好过,岛上的粮食、兵械都是来自京城,毛文龙根本没有反抗的资格。
现在皮岛上的兵马是三万人,一年要耗费的粮食超过二十万石,饷银超过二十万两,而皮岛和在朝鲜占据的屯田不过四五十万亩,却要养活十几万辽东难民,屯田连难民都养不活,更别说是养活三万精锐士卒。
…
山西,振武卫。
一座大宅中,孙传庭手持小铲,在花圃中松着土,时不时还看了一下一旁的松苗。
这时,一个年轻人拿着一封信匆匆走了进来,年轻人扬起手中的信,急忙道:“老师,京城那边有消息传来,苏浩开国称帝了。”
啪!
听到这话,孙传庭一时失神,直接将手中小铲的手柄捏得粉碎。
“称帝了吗?”
将小铲扔下以后,孙传庭站起身来,遥望东南方向,不禁感叹了一下,想起了五年前苏浩去商丘县投靠他时的场景,没想到眨眼间,五年过去了,苏浩竟然造反称帝了。
“老师,这苏浩曾经受您关照,朝廷会不会追究到您头上?”
这时,年轻人不禁担忧道。
“不至于。”
孙传庭摇头笑道,虽然他和苏浩的父亲私交甚好,但是朝廷再如何也不至于牵连到他,苏浩造反诛九族也诛不到他头上来。
不过朝廷虽然不至于牵连到他,但是官场他也基本上别想回去了,单单是和苏浩有牵连这一项就足以让他寸步难行,再加上现在朝堂上斗得厉害,要是掺和进去,估计他会直接栽在这一项上。
…
就在离振武卫不远处,太行山脉附近的一座小村庄中,一个中年男子正埋头耕地,远远望去,并无异样,不过若是有人凑近去看,就会发现,中年男子手中的锄头基本上没有碰到土,而泥土仿佛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刨开的。
中年男子正是从京城逃离的方海川!
这时,远处一个年轻男子缓缓朝这边走来。
“老爷,这是从京城那边传来的消息。”
年轻男子来到方海川身边,将一封信递给了方海川。
“京城那边如何了?”
接过信,方海川没有直接拆开,而是问道。
“老爷,锦衣卫那边还在追查您和夫人、少爷的踪迹。”
年轻男子连忙回道。
“这样吗?”
听到这话,方海川眼中露出了一丝迷茫,他当初投靠了魏忠贤,本以为魏忠贤就算是倒了,只要朱由校还需要人手,他也不至于出事,没想到朱由校竟然会英年早逝。
更没想到苏浩竟然会造反,直接将他逼入绝境,逼得他不得不带着家人逃离了京城,不过他并不怎么怨恨苏浩。
一开始他确实很恨苏浩,恨苏浩毁了他的前程,在他看来,虽然皇帝换了,但只要朱由检还需要用人,便不会对锦衣卫如何,顶多将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问罪,他们这些人应该不会如何。
可是在田尔耕、许显纯、杨寰、孙云鹤等人被论罪斩首的消息传来后,他才暗自庆幸自己一家人都逃离了京城,毕竟在锦衣卫中,他的地位不比孙云鹤他们低,平时为魏忠贤做的事情也不比他们少,如果他没有逃离京城,那么他的下场肯定也是跟着田尔耕他们在菜市口走一遭,对于苏浩的恨意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这时,方海川突然回过神来,眼睛看向远处,然后扭头看向年轻男子,声音冷漠道:“阿六,我方家何曾薄待过你,你竟然背叛我?”
他逃到这里避难,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