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我想起我还有功课未做,我先去……”
杜笙打断谈怀安的借口,冷色一瞥,警告:“随我来。”
一行人随之移至厅内。
赶在杜笙开口前,谈怀安双膝一软,立马跪下。
“阿娘,我错了。”
见识到谈怀安的软骨头,谈怀玉笑而不语,她有意让他在一天之内同时受到友人背叛之苦和母亲责打之痛,之后每逢他赌瘾犯时,就会再是健忘之人,总会想起今日的痛苦,思量思量后果。
她细声向杜笙说明情况,略去了替谈怀安赢回的百两银子,然后行礼:“杜姨娘,那我便先告退了。”
“怀玉,你放宽心,我定会好好收拾这小兔崽子。”
听着这话,谈怀安脸色大变,却是丝毫不敢求饶。
谈怀玉闻言点头,递给谈怀安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接着头也不回地出了内厅。方行至廊屋,便听到身后谈怀安痛苦的哀嚎。
“阿娘,我错了,别、别打了,我明儿还要去念书呢。”
“你胆子肥了,还敢混着去赌坊?”
“错了错了,怀安不敢了。”
杜笙手上挥舞戒尺的力度丝毫不减:“今日去了阳和坊,你明儿还要去怡红院啊?”
“没、没有。”
青锁听着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终是不忍心:“小姐……”
“姨娘这是故意打给阿爹和我看呢。”谈怀玉从容向前,“我们早些回去,他也就少吃些苦。说不定过几日就生龙活虎了。”
*
翌日清晨,谈怀玉噩梦中惊醒后,便一直心慌气短。
青锁急急跑来:“将军传来消息让小姐午后相看。”
谈怀玉闭了闭眼睛。
装病始终只能逃避一时,过后便是不断地被当作一个物件,只图甩卖出去。
“你先跟阿爹讲讲我昨日头疾未愈再加之遇刺受惊,能拖便拖。文清点子多,我即刻修书一封,递给城东柳家。”
不过半个钟头,柳文清的回信就到了谈怀玉的手上。
“小姐,柳姑娘可有法子?”
“说是万无一失即刻动身,可没写在信中。”谈怀玉将信放在烛火上一并销毁。
日之方中时,青锁传来好消息。
“将军答应了。”
“当真?”谈怀玉猛地从书案前起身,继而喃喃道:“可阿爹为何转性?”
“方才柳家姑娘求见了将军后,不过说了几句话,将军便同意了。”
“那文清呢?”
话音刚落,耳边传来熟悉的声线。抬头只见一穿着鹅黄烟罗衫,发间钗了只珠花步摇的俏丽女子,怀中揣着本书,笑盈盈地朝这边走来。
“怀玉,还不好好地感谢我。”
谈怀玉谢过柳文清后领她去了内屋:“文清是如何说服阿爹的?”
柳文清故作神秘,手指悄悄缠着手帕:“天机不可泄露。”
“行,若是不愿那便不说。”
“时间长了,你自然会知道的。”柳文清假作高深地撇开了视线。心中暗暗祈求,只愿怀玉知道真相后不要生气。
柳文清装作无意提起,同时暗暗留意谈怀玉动静:“对了,陈浮确今日辰时离了京。”
“我未曾听闻边关有异动,怎会突然离京。”谈怀玉随口应道。
“听说是要去岚城校场练兵。”
见柳文清似等着她询问下去,谈怀玉开口:“我记得城外也有一校场,为何要去远在百里之外的岚城?”
“这次不如往常,要去一个月之久。至于其余的,我也不甚清楚。”
谈怀玉抬头,见着柳文清探寻的目光。疑惑道:“怎么了?”
“林菁菁也去饯别了。”柳文清撇了撇嘴,心道,怀玉还真是不露神色。
谈怀玉了然点头,接着看清柳文清怀中书。
“恋爱良方?这书的名字怎么这么奇怪?”
“此书乃如今京中盛行之书。方才差人送信时,我正巧在钟灵街淘书。这本书我从中秋等到现在,可算是买到了。”柳文清见谈怀玉感兴趣,“既然喜欢,那你先看看。”
谈怀玉惊喜,快速扫视几眼:“这是本教人如何追到心上人的书。你有喜欢的人了?”
“我以为是话本。”柳文清接过书翻了几页,撇了撇嘴,“看来不能随大流啊。”
“这本书确实有趣。”谈怀玉拍拍柳文清的肩,“留着吧,说不定之后有用。”
“确实有用。”柳文清心中如乌云散开,对啊,或许她可以借此挽救过失。
她调笑道:“先放你这儿吧,万一有用呢?”
往后很长的日子里,柳文清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陈浮确。
“阿嚏——”
“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