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到他以为她睡着了，轻声唤她：“阑儿？”
她吸着鼻子，闷声答道：“让我再抱会儿……”
——她怕她一松手，他就要消失不见了。
“可是……”他有些不好意思，“我有点饿了……”
“真的？！”她一个激灵弹射起身，“那我吩咐厨房做些清粥小菜，再煎药，吃过饭再喝药……”
她一溜烟就跑了出去，尾音消失在了风里。
——想吃东西，代表身体在好转了，太好了！
片刻后，她端着饭菜进屋，闻着食物的香气才恍然想起自己也很久都没有好好吃过饭了。
她不厌其烦地将每一勺粥吹到刚好能入口，再仔细喂给莫离。
“你胃不好，要慢些吃，多嚼一会，这样好消化……”
她像对待一个易碎的宝物一般，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弄得莫离哭笑不得。
“我又不是小孩子……”他试探着问：“你也吃一些吧？”
“嗯？嗯……也好。”
于是她喂莫离一勺，自己吃一勺，两份粥吃了半个时辰才吃完。
吃过饭，正好药也煨好了，她用同样的方法，吹凉了喂给他。
“很苦吧？本来想买些蜜饯的，可惜铺子都关门了……”
莫离咽下那勺药，惊叹道：“……是甜的。”
“啊？怎么会？”
她低头看了看碗里浓黑色的药汁，不可能……里面明明没有甜味的药材，而且熬制时弄得整个厨房都苦得不行，怎么可能是甜的？
“你尝下。”
她不明所以，既然他这么说了，说不定真是甜的？
于是她舀起一勺，用舌尖抿了一点点，舌头登时像触电般，苦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呸呸呸！好苦啊！”
她慌忙找了杯茶水漱口，委屈道：“哪有你这样的！”
莫离却一脸无辜：“抱歉……”
——这药……确实是甜的啊。
她以为他在戏弄自己，捏起小粉拳，“要不是看你满身伤，我早就……”
话说到一半却泄了气，坐回床铺埋入他的胸膛。
“对不起……以后不会再让你吃苦了，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