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口中的楚长老是个头发花白的五十岁男人,名叫楚川迪,一条眼罩斜斜盖住一只眼睛,露出的那只却是神采奕奕。当见到齐羽时,目光里是不加掩饰的激动,甚至眼眶里都有泪珠在打转。
“少堡主,时隔五十年,我可终于见到你了。”
齐羽终于露出进了鸣铁堡之后第一个笑容:“楚叔,你还好吗?”
楚川迪用袖子拭了拭眼角的泪,点了点头:“我怎么能不好啊,毕竟整个鸣铁堡,现在也只有我在撑着了。”
他拉起齐羽的手,就要往后方拽,一边拽一边说:“对了,你还不知道堡主现在的模样吧,他......算了,我还是带你自己看吧。”
齐羽定定地站在原地,楚川迪毕竟也曾与他相处数十载,自然也明白齐羽现在一百个不情愿。
于是僵持片刻,只能叹气道:“既然现在不愿,那便先安置下来吧。”
晚间,云昭被安排住在了二楼角落,她好奇地在屋子里踱步,甚至还饶有兴致跳着踩了几脚。
这鸣铁堡还真是稀奇,虽然从头到脚都是由铁制成,但奇怪的,却没有常见的那种叮当声响,就算她狠狠踩踏,也像是踩在棉花上,一丝响动也无。
云昭蹲下身子,正准备拿出匕首划一划脚下的铁地,门却突然响了。
是那种细细的嗡动声,随后有人轻声问道:“云昭小友,你可睡了?”
云昭听出来,是楚川迪,她想了想,一把拉开了门。
“楚长老有何事?”
楚川迪为难地看看四周,又看看云昭身后的房间,目光里的意思云昭看得明白,是想让自己邀请他进去详谈。
她才没那么好心,于是干脆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模样,眼带好奇地看着对方。
片刻后,楚川迪终于死了心,将缘由告来。
“云昭小友,我见你和羽儿很是亲近,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家,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去看看他爹爹。”
云昭干脆地摇了摇头:“我可不想影响师兄。”
楚川迪眼中露出一丝渴求:“堡主就羽儿一个儿子,羽儿离家后,他是左思右想夜不能寐,毕竟血浓于水,怎么样父子都要相见的。小友你就帮帮忙,劝劝齐羽。”
云昭沉默的看着他,张口说道:“关我屁事。”
随即啪的一声,狠狠关上了门。
......
楚川迪没再来打扰云昭,可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又费了多少嘴皮,在第三日,齐羽终于点头答应要去看看那位鸣铁堡的堡主,也是齐羽的亲生父亲齐承允。只是临出发前,叫上了云昭和唐俊。
鸣铁堡主楼五层最正中的屋子被推开,穿过正中的小厅又走了几步,云昭她们终于见到了齐羽的父亲,不过看到的,却是一副躺在铁床上尚存一息,似乎时刻就要逝去的身体。
大约四十来岁的年纪,头发有些微的花白,但从那张与齐羽七分相似的脸上还是可以看得出年轻时的英俊。
齐羽停下了步子,原本的警长与恨意一扫而空,随即而来的是浓浓的惊讶。
他朝向楚川迪:“为什么?”
楚川迪走上前为齐承允掖了掖被子,叹了口气,低声解释:“五年前,堡主在突破金丹境时出了些意外,陷入了昏迷,一直到今天都还未醒来。”
齐羽冷哼一声:“真是报应。”
听见齐羽的声音,齐承允那露在被子外的手,竟然微微动了一下。
楚川迪惊喜过望,急忙朝着齐羽招呼道:“羽儿,你过来跟你父亲说几句话,说不定他就好转了。”
又抬头看了看四周:“你瞧,你走以后,你父亲这一直都挂着你的画像,从来没有摘下过。”
经他一提醒,云昭才注意到这墙上四周都挂上了一人来高的画,从横梁上垂下来,看起来像是一片长长的幡布,上面画着形态各异的人影,但脸无一例外,全部都是齐羽的模样。
齐羽愣愣地看了片刻,突然转身拔腿就走。
云昭与唐俊对视一眼,急忙跟了出去。
人影散尽,整个屋子里只剩下了楚川迪和齐承允两人。
楚川迪看着齐羽离开的背影,嘴角却怪异地提起,露出一丝微笑,他低声喃喃:“不着急,回来了就好。”
这边云昭急跑了一段才终于追上了齐羽,她喘着气拉住齐羽的袖子,说道:“师兄,你要是不舒服,咱们就休息今天,明天就走。”
跟上来的唐俊也急急点头:“对对对,咱们明天就走吧,这地我总感觉瘆得慌,谁的家用铁制成啊,昨晚睡觉的时候我总感觉凉得止不住。”
说完,唐俊看到云昭的白眼,直觉自己又说错了话,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灰溜溜躲到了一边。
“鸣铁堡不是什么吃人的地方,唐小友不必害怕。”
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在黑夜里突然响起,倒是让人惊了一跳。
云昭转头一看,楚川迪不知何时竟是追到了她们身后,目光依旧是看着齐羽,低声劝道:“羽儿,你在这鸣铁堡生活了十多年,最是明白这不是什么不好的地方,怎么才见了几面,就想着走呢?”
他缓缓走来,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