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片糖,弄破锡箔纸挤出一颗放进嘴里,然后问他:“你很穷吗?”
身后陡然变安静。
宋吟捉着糖回头迎上苏秋亊风云突变的脸色,怀疑地皱了皱眉。
他本来以为教学楼里的那些人是说笑的,但看苏秋亊这个反应,或许家里真的一地鸡毛,没有能周转给他的资金。
苏秋亊垂眼睨他,宋吟坐到凳子上回视,轻慢地说:“你说我答应你不欺负人,就会给我钱,但那些人可是说你没什么钱了,连上等校区的宿舍都住不起。”
“刚才没空问,现在想起了要和你确认一下,毕竟如果你是骗我的,我就没必要听你的了。”
苏秋亊轻轻呼出一口气,不知道该为宋吟没有问他大尺度的东西而庆幸,还是该为宋吟没有证实就信了那些人的鬼话而生气。
他走进来反关上门,肩膀微动:“没骗你,如果你到月末都没有动手,我会给你的账户转钱……至于为什么住这里的宿舍,是有别的原因。”
苏秋亊看向宋吟嫩生生的脸,随着他晃凳子也在视线里晃
来晃去的,有一秒想上去掐住,让他知道痛了,得个教训。
宋吟含了两口糖,忖度着:“什么原因?”
苏秋亊回他:“不能说。”
宋吟冷笑。
他把桌上的一沓沓东西摞成一堆,全部打包扔到了苏秋亊那边,没有刨根问底地问苏秋亊,但给了他体力惩罚。
第二天是周六,大部分学生都跑出了校门,宋吟却没有。
原主的亲生母亲高一那年就得绝症撒手人寰了,亲生爸爸是个畜生,三天两头管他要钱,要不到就把原主的□□私卖给感兴趣的财阀,这样来钱快。
原主早就和胃口刁的生父断了关系,之前寄人篱下地住在混混家里,现在得罪了人,当然不能腆着脸再去,只能待在宿舍。
不过宋吟只在宿舍里待了一个白天,晚上吃完饭,宋吟在桌子前坐了会就出了学校。
没有打车,绕了几条路就到了目的地,前面是金灿灿的宋吟以前从来没去过的大楼,门口的迎宾齐刷刷穿着旗袍,下摆开到大腿根儿。
宋吟仰头看着头顶的大字,不出一会就有人眼射金光地跑过来,是昨天的玩家,他对宋吟的出现特别高兴,眉飞色舞得似乎能马上高歌一曲:“我的救命菩萨,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我好不容易骗过裴哥出来的。”
昨晚临睡前玩家还是不死心,问他愿不愿意牺牲一回,不用顾虑太多,反正也不会掉块肉,话糙理不糙,宋吟觉着,在档案室调查完,他们眼前不知道的东西太多,急需有更多的进展……
何从文就是一个突破口,就看愿不愿意去啃。
所以宋吟答应下来,和玩家约好在何从文常去的场所门口见面。
宋吟答应一起瞒着裴究,同时也没有和苏秋亊说,大概就是一种直觉?如果让苏秋亊那书呆子知道他去哪儿,他连门都出不了。
门口的迎宾老是动,一动就大腿,腿根一个比一个露得多,宋吟收起了观察大楼地势的心思,把目光撇得远远的:“付文从就在里面吗?”
玩家递给他一张沓沾着污渍的票:“对,裴神昨晚在他手机消费账单里看到过几十张相同的票,他每晚除了周五都会雷打不动地来这个地方打台球,一打就是三四小时,瘾挺大的。”
“这附近是富尔,乱得很,里头有不少跳莎莎舞的,如果有人和你搭讪,你别搭理他就行。何从文在这张桌,我买了个他旁边的票,也不用真打球,只要多在他视线里晃晃,让他看到你。”
富尔是有钱人玩耍的地方,背后站着本市最大的财阀和世家,一般去的人都是上等校区的学生,只要拿着上等校区的学生证,就能在那里享受一晚上的醉生梦死。
为了买这张票,玩家跑得脚后跟都磨出了泡,他擦了一把脸膛,笃定地压低嗓门:“如果何从文真的是深柜,他一定会要你的联系方式。”
“何从文来了!进去了,进去了,”蹲点的玩家激动地跑来汇报,见宋吟扭头要走,忽然又起心思,“等等,我们要不要
给宋吟捯饬一下?”
另一男生一听,也赞同稳妥点,打扮一下更容易引起何从文的注意,他靠近宋吟,想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遮掩一下瑕疵,虽然是直男,化妆品那些东西他也略懂一二。
宋吟听他们计划又有变,转回身,巴掌大的脸和莹莹泛着红的唇对上他们。
男生停下了想要摆弄的手:“不用那么费事了。”
宋吟:“……”
似乎是觉得他们变来变去很好笑,宋吟忍不住勾了下唇角,豆腐做似的脸颊微上抬,露出的笑软软的,让人想把他按住凌虐。
男生痴愣地顿了秒,匆匆转过头。
宋吟拿票进场,几乎不用找,就看到站在自己桌旁的付从文,晦暗的气度还有那种常年不通风生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