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吟拍完便收了回去,没多看对方一眼,全程下来他的举止动作都很从容,不像一个不满二十还在上高中的男生,某些时候倒是和苏祖之一样让人看不穿他的真实年龄。
他嘴角勾着一点笑意,让人放心:“我走了,接到后给你打电话。”
苏祖之一手屈起抵着桌面,一手放松垂在身侧,居高临下看着宋吟的眼神有些兴味,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思考宋吟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转变,又为什么会对他有一些说不上来的……讨好?
宋吟没有和他对视,说完便推开门走了出去,等他站到门外的脚垫上转身关上门时,一改淡定表情,颤颤巍巍地伸出了右手。
刚才就是这只手吧。
他用这只手碰了苏祖之。
他是怎么敢的?
宋吟眼皮轻颤地闭了闭,想起刚才苏祖之看他的眼神,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发凉的后脖子。
为了能赚苏祖之对他的好感度,他真是拼上小命在做了,宋吟觉得自己要是再晚走一步,苏祖之就会把他卷起来吃掉。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苏祖之的好感度还是一成不变的21,宋吟不由皱了皱眉心,看来这次没拍到马腿上,也没讨到苏祖之的欢心。
可是他从书上学了那些讨人欢心的办法,就是那样做的啊……表明关心,再亲自上手帮忙解决难题。
宋吟叹了口气,觉得苏祖之是块难啃的硬骨头,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集满他的一百好感度。
……
卡片上的马场位置离学校有些远,建在山区的位置,宋吟没有多收拾自己就去了,甚至下半身还穿着乏善可陈的校服裤子。
他这些天有点长肉,但是脸上没有显现,他的肉都长到了腰上,刚刚好,没有过去那么亚健康,现在能正正好抵住裤腰。
马场要比宋吟想象的大许多,有两匹雪白的马停在门口,见到宋吟就撂起蹄子刨了刨土,宋吟拿着那张卡片走到守门员那里,温温和和地和对方聊表来意。
“哦,接人是吧,”守门的拿起卡片辨别了下真伪,看到那枚独一无二的烫金标识,他嘱咐了一句:“不要在马场多逗留……”
他刚把卡片递还回去,冷不丁就看到宋吟的那张脸,守门员迟疑了一下,“那个,你,你是家长吗?”
宋吟:“是。”
宋吟到马场的时候,马术课的下午课程进行了一半,现在是中场休息时间,大多数人都没有趁机跑去那片宽阔的场地打球,而是围着不堪示弱倔强坐在椅子上的苏御桥查看伤势。
胡聂给苏御桥找的这个马场勘称是少爷窝,最小的也是某个工厂大老板的儿子,平时一个个称兄道弟,其实没少在私底下攀比,比谁穿的鞋子牛,谁家的家长实力高,什么都要比,谁都不服谁。
现在看到一直以来不正眼看人的苏御桥从马上摔下来受了伤,他们一个个别提有多畅快,表面关心,其实都憋着坏水。
平时成绩牛逼
,那又怎么样,他们都没从马上摔下来过,就他摔了。
丢脸至极。
但他们都不敢吭声嘲笑,因为苏御桥家里的地位是他们这伙人中最高的,动动手指头都能捏死他们,有些乐子心里过过就得了,谁敢真的上去触霉头。
他们围在苏御桥身边,一副“有什么东西尽管让他们去做”的嘘寒问暖样。
“御桥,”有人指了指苏御桥的腿,“你这腿得老疼吧?”
苏御桥闲散地看了他一眼:“你看我现在有心情回答你的傻逼问题吗?”
确实傻,还明知故问,没话找话的硬说,那人被这么直白地点出来,面子有些挂不住,讪讪地挠了挠眉毛:“就是问一问……”
拽什么?
看来还是摔得不够重,还能给他骂人的功夫,那人心里嘀嘀咕咕地埋怨起苏御桥的清高,恨他让自己丢脸。
不过那都不重要了,他是收拾不了苏御桥,但总有人能收拾。
每个星期这个时候苏御桥的家属都会来接他,要么是他爸,要么是他大哥,要么是他二哥,不管哪一个都不把苏御桥当宠爱的宝宝,只要苏御桥犯错,他们便能当所有人的面批评苏御桥。
据说这几人本身就对苏御桥上马术课这件事颇有微词,觉得在马上跑来跑去的太危险,是苏御桥硬要上,闹了几回才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意。
这回苏御桥摔下马,正好是他们最不愿意看到并且预想过很多次可能发生的事,要是等下来的是苏御桥他爸,说不准一条鞭子就会抽上来。
来的要是其他两个,就算不会动手,也会当面训斥苏御桥。
想想都爽,他被苏御桥下了脸,但能看个笑话,不亏。
苏御桥就拽吧,也就只能拽这一会儿了,看看等下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苏御桥的确在烦这件事,当初他能继续来这个马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