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吟不是多想要那条丝袜,是上面有脏东西,他不想被别人看见。
顾清惟混乱中的一句话,直接把他砸蒙头了,宋吟站在甘蔗林般的幽深地里,脸色红了白,白了又红。
他没想到这些词是从顾清惟嘴中说出来的,他原本以为他认识的这些老板里,顾清惟是最端庄稳重的一个,不会说那些让他尴尬的话。
可没想到说起来比白野还过火,他被吓到了。
顾清惟说完之后,脑子才回到正位,他看着宋吟惨白的一张脸,喉结轻微滚动,解释:“不是,我只是做个形容,不是真的要偷。”
他又不是那种人。
但宋吟不信。
他见顾清惟隐隐要朝他走近,连忙后退几步,宁愿中间夹着一个刚认识几小时的粉丝,也不愿意和他近距离接触。
顾清惟眉心皱起,一瞬不瞬地望着宋吟,望了片刻,他再次提步绕过灰毛,要走到宋吟旁边。
宋吟一溜烟又躲到灰毛背后,在这么狭小的地方和顾清惟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似的,躲好才急声道:“站住,不许过来!你要做什么?”
顾清惟果真停了下来。
他觉得宋吟有时候总爱做些不好让人理解的事,他真要偷也是趁晚上宋吟熟睡不知事的时候偷,难道还会在宋吟醒的时候硬扒吗?
但他不好这样对宋吟直说,怕把人惹生气。
再说了,他真的没有偷,也不是会偷的人。
顾清惟一张俊脸上情绪复杂,一面因为无法自证清白急如火烧,一面因为嫌站在中间的灰毛太碍事,一双眼黑压压的如同黑云压城。
他呼了口气,说:“我没要做什么,我只是想让你搜一下身,回去后再在我家里搜一趟,如果我真偷了,家里一定会找到。”
“不过我要先说明一下,如果搜到了其他女生用的东西,那也是你的,因为我家里除了你没进过别的女生。”
宋吟狐疑地看着他,不懂他为什么多此一举要解释后面一句。
不过顾清惟看起来不像心里有鬼的,难道真不是他?
宋吟蹙眉,他怕搞错了,正准备低头再在包里搜一遍,突然,有一些细碎的声音顺着风声传到了他的耳畔。
放在拉链上的手瞬间挪开,宋吟一只手捉住顾清惟,一只手捉住灰毛,拉着两个人躲到了烂尾楼旁边的一个阴暗处。
几乎是他们刚刚躲好,人迹罕至的烂尾楼附近,两道高大的人影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宋吟表情微变。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绿色树荫之间,一个熟悉的冷淡面孔站在那里。
风声飒飒作响,霜墨语气平静地开口道:“风鸢前两天找到我,说要来一趟研城。”
站在霜墨对面的是和他一个身高相当的人,和寻常人家的一些门框差不多高,宋吟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到他插在兜里的一只麦色手臂。
只听他冷哼一声:“
如果不是你非要上游戏,风鸢怎么会联系到你?”
霜墨身形一僵。
宋吟觉得他的声音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还没想起来男人又出声道:“姜霜墨,那游戏里到底有谁,勾得你这么痴迷,每天雷打不动都要上去一趟。”
霜墨脸色变差:“这是我的私事,你不用管,总之我今天找你就是把这件事告诉你。”
“来都来了,也不能怎么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别说废话了,我现在进去……”男人语气无畏,然而没说两句,他眼神忽的一锐,偏过头,“谁在那?”
……
还好烂尾楼后面也有路能出去,宋吟一路跑回了顾清惟的家,最后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被顾清惟扶了一把才没有丢人地软倒在地。
他没心思玩游戏了,正好游泳队的人宿舍也有门禁,加了宋吟的微信后就散了场子。
顾清惟不认识霜墨,所以烂尾楼的那场对话他并不在意,宋吟拉着他们逃跑,他也只当是宋吟面皮薄,不好意思被人发现他们在偷听。
他见时间晚了,要把宋吟送回去。
宋吟给他报了霜墨家的地址,撒谎说自己今天要去亲戚家住,顾清惟没有怀疑。
作为上市集团的公子哥,顾清惟平时用来出行的车毫不低调,如暗夜般奢华的宾利车皮在路灯下似乎闪着碎光。
宋吟看都没多看一眼,就像打了一辆网约车似的,白生生的腿迈上车垫,坐到了后座上,好像把顾清惟当成了开车的司机。
但宋吟只是不想系安全带而已,坐后面会舒服些。
顾清惟开车后,宋吟还在车上想霜墨的事,他想的时候也不消停,总爱做些小动作,一会左脸颊蹭在后面的软靠垫上拱来拱去,一会拿出手机戳戳点点。
拢共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他就没有超过五分钟保持同一个姿势。
顾清惟一直在后视镜里注视他的一举一动,眉目松弛,在最后过完一个红绿灯踩下刹车时,他回头问宋吟:“渴不渴?”
今晚宋吟吃了好几根烤串,唯一喝的饮料也是甜腻腻的奶茶,现在八成会很渴。
果不其然,宋吟一听就抿了抿嘴巴,磨蹭着屁股坐到车垫边沿,双手扒着驾驶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