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芝兴奋看歌舞,全然不知身后那只长胳膊的心思。
前世干刑侦,叶芝完全投入,一场恋爱都没有谈过,当然不知道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没道破时的各种小动作。
坐在一起,长胳膊搭在女孩椅背上的动作,是典型的男孩对女孩有意思然后想追求的一种表现,这种小动作,在团建、聚餐时细细观察,一看一个准,保准没多久之后,男孩与女孩会成为男女朋友。
不知不觉,茶水喝多了,叶芝起身去如厕。
裴景宁双眼瞬间睁开。
上个茅厕,叶芝没好意思跟任何人打招呼,问过酒楼小二便去如厕,等回来时,在走廊拐角处被人拦住。
叶芝警觉的看向面前男子,并不言语。
马仲冬笑道,“叶大人为何不开口问问我为何拦着你?”
叶芝微微冷笑,“马大人怕我揪出那个幕后推手?”
“这个马某人倒是不怕。”
“是嘛。”
马仲冬笑意变寒:“我就是好奇你是如何一把就揪出了沁芳私产庶务管事?”
原来是为了失去的五十万两白银来的。
叶芝讥讽笑道:“马大人太高看我了,不过是那个庶务管事故意露出破绽给我罢了。”
马仲冬知道从这只弱鸡这里掏不出真话了,他又冷又狠的盯着她。
就在叶芝想如何脱身时,那熟悉的清越之声传过来,“叶芝——”
叶芝从没像此刻这样欢喜的奔向裴某人,跑到某人跟前,仰起小脸,满眼小星星:“大人……”你真是我的及时雨呀。
裴景宁冰冷的眉眼带着几分杀伐中的狠厉望过去。
马仲冬笑容僵硬,捶手道:“刚巧碰到破案如神的叶大人,好奇问了他几句,打扰了,马某人先告退。”转身,灰溜溜的闪进了夜色中。
叶芝转头,朝他背影做了个鬼脸,没钱就不要请客呀,打脸充胖子。
裴景宁低头,“吃饱了?”
叶芝点点头,“大人,你呢?”她都没看到他动几筷子,这话纯粹就是没话找话。
不知为何,突然二人就没话了,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二人之间流淌。
冷风穿廊而过。
“阿切!”叶芝冻得打了个喷嚏,不好意思的笑道,“大人,我想回家了。”
“我送你。”
又不让她骑马?那送她大马干什么?
“上下值用不上?”
大佬咋像她肚子里的蛔虫,叶芝不好意思的笑。
好吧,晚上冷,坐马车还暖和呢,不坐白不坐。
叶芝要去跟大伙道别,被裴景宁拉走了,“白朗会去说。”
叶芝看看胳膊上的手,“大人……”那也不需要扯扯扯扯吧。
裴景宁松了手,双手负后,大步而行。
叶芝小跑跟上,裴少卿不是今天晚上才奇怪,但这个机会难得,她开口道,“大人……”
“嗯?”裴大人步速没变。
叶芝还必须小跑,“我……是个男的。”
“我知道。”顺嘴接过话,裴景宁突然顿住脚步,转头,目含深意的反问,“你不知道自己是个男的?”
这是什么话?叶芝就差白眼,大哥有没有搞错,是我在提醒你,我是个男的,你目光不要粘粘乎乎的,本姑娘不搞断袖。
这什么眼神?裴景宁在叶芝目光中竟看到了嫌弃,她居然嫌弃他?
冷风吹来,裴景宁冷眼,嘴角微垂,属于他的,那些早就消失不见的上位者的冷漠倨傲再次呈现在叶芝面前。
转身,某人绝尘而去。
“……”有什么不对。
但这才是正常的大理寺裴少卿啊!
叶芝鼓鼓嘴,上位者的脸就跟六月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得了,温暖的马车没得噌了,她摇摇头,这才是上级与下级应有的样子嘛。
可为何……心田深处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愁怅呢?
可真奇怪!
太晚了,她得回家了,陡然冒出的心绪被叶芝抛了去。
沁芳郡主案,传闻裴少卿抄了很多钱,但这个案子只吃了顿庆功宴,什么赏赐都没有。
赵柏对这个一点也不感兴趣,他问,“昨天晚上你怎么先离开了?”
叶芝能说被某人拉走的嘛,不能,只好借口,“吃多了,肚子有点不舒服,就……早回家了。”
赵柏说:“不舒服还骑马,早知道坐我的马车,我送你。”实际上他这话一半是真心一半是套他的话。
“骑马快,多谢赵大人。”
听到这话,赵柏莫名一松,笑容真挚,“马上就要冬天了,准备一直骑马?”
滕冲步入公务房,“我一年到头都骑马,有什么关系,男人嘛,总要经历风吹雨打。”
叶芝朝他竖大拇指,“说的好。”
赵柏指着二人无可奈何的笑道,“你们就合起伙来欺负我,是吧。”
“哈哈……”
滕叶二人被他的话逗笑了。
公务房里一片欢笑。
某人路过,听到笑声,脸色沉沉,白朗吓得侧身挡在主人身侧,好像这样就能挡住传出的笑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