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袍僧人停住脚步,转头。
目光与叶芝相遇:“施主叫贫僧?”
叶芝点头。
僧人一笑,如寒冬暖阳。
叶芝没看到,她转身对店家道,“一碗清粥。”说完,从荷包里掏出二文钱,“再配个白馒头。”
“好咧!”店家接过钱,高兴的去打粥拿馒头。
僧人转身,虔诚的致谢,“多谢施主。”
叶芝避开些,没有正面受他的感谢,“大师客气了。”
店家舀了一勺粥:“钵子拿过来。”
僧人虔诚的伸长手,恭敬的端着钵子让店家倒粥,“呶,这是客官给你买的馒头”说完就塞到僧人手中。
他转身时,嘴里念念叨叨,“这年头,长的好看的和尚连饭都有人请。”
“……”这下叶芝真的尴尬了,拿着文案袋逃也似的离开了早食小店。
和尚站到墙角朝阳的地方,蹲下,一手端钵一手拿馒头,一口清粥汤一口白馒头,吃的津津有味。
太阳初升,光线透过云层折下光芒照暖人间。
叶芝消失在街道人群里,和尚的清粥也喝完了,起身,悄无声息的望了眼她消失的方向,转身离去。
下午,张进从外面回来,“没找到柳娘子的丫头。”
叶芝正在翻录一个个恩客,寻找可能的疑犯。
她抬头,“据打更老伯说,这丫头是去年夏天来京城寻找亲戚,暴雨天晕倒在柳娘子门口,被柳娘子救了后,便在她家做丫头。”
张进道:“附近所有的路口、码头、津口都找了,没人见过二十岁左右的丫头。”
“蒲草……”叶芝念了一遍丫头的名字,“估计是假的。”
“那怎么办?”
滕冲从外面进来,大声道,“什么怎么办?都在巷子里生活大半年了,巷子里的人肯定都看过她,叶小弟,你就画张像呗,只要是贼,肯定能抓住。”
叶芝同意了,朝身后工位看过去,还没正式上工,赵大人不在,看来只能她一个人画了。
滕冲解开大刀放到办公桌上,说道:“叶小弟,我听说大过年的,还有几个案子让陆寺丞压着呢,看来我们得提前上值了。”
凶手杀人,当然不会看官衙有没有上值,他们心念一动想杀就杀,能怎么办。
叶芝把里正记念的恩客寻欢次数作了分类,先分了一档,“这几个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来找柳娘子,就从他们查起。”
“行。”
几人又合计了一下怎么分头去查,差不多便下值了。
门口,杨福全带着柳娘子的大黄狗正等着跟叶芝一起下值。
叶芝还没碰到马绳,白朗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叶大人,我家爷有请——”
昨天晚上不是刚见过嘛,怎么又来了,不知为何,想到昨日情景,叶芝有些脸红。.
滕冲等人跟没见到白朗似的,纷纷跟贼一般溜走了。
“……”
叶芝跟着白朗刚转过一道路口,就看到了裴景宁的马车。
不知为何,她有上马车恐惧症,磨磨噌噌,就是不上车。
裴景宁无奈只好下车请人,“叶大人——”
叶芝老脸一红,“大人,从昨天半夜到现在,我还没睡过呢!”
裴景宁伸手扶她上马车,“上车先眯一会。”
叶芝实在不想跟他同乘一辆马车,却被他连拥带扶的上了马车。
她坐的远远的。
裴景宁见了莞尔一笑,也没打趣她,“很快就到。”
有什么事吗?叶芝纳闷,又看烟花?不会吧。
少卿大人跟叶大人肚里的蛔虫似的,“到了你就知道了。”
还搞神秘?叶芝左猜去吃饭?右猜是不是女孩子们喜欢的节目?那会是什么?
小半个时辰之后,叶芝被裴景宁带到了一个地方,确实是女孩子们喜欢的地方——绣坊,里面有各种各样漂亮的衣服。
“大人,这是……”
“带你去一个地方,不过要换身衣服。”
叶芝没动,面色淡淡,在这个世道穿女装意味着成为男人的附庸,她不想穿。
裴景宁当然看到了。
“是为了公事。”
叶芝不相信的看向他:“就跟在扬州女扮男装那样?”
“嗯。”
裴景宁在叶芝这里没有劣迹,她相信了他的话。
“什么场合?可以穿的简单素净点吗?”
裴景宁微微一笑,“不可以。”
叶芝总觉得少卿大人公事私办之嫌,不过想到在扬州时,他已经看过了她穿女装的样子,好像没必要骗她。
扬州时,叶芝扮的是小家碧玉,与这次往富贵里打扮是不一样的。
在明珠、珠珍二人装扮下,盛装上身,差点一头珠翠,幸好被叶芝制止了,只相征性的戴了两三样金钗、华胜。
浅淡的橙红披风,内穿白色镶金线锦缎小袄,边角缝制雪白色的白狐绒毛,一条与披风同色的浅橙红色锻带围在腰间,腰带中间镶嵌着一块上好的和田美玉,腰带左侧系一块上等羊脂玉佩挂在腰间。
看着镜中的自己,叶芝很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