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货铺老板娘万分不解:“可……她一个老太婆要一个小女孩干嘛?”自己都养不活了,难道偷出去卖了?
叶芝看向老板娘,“你是她邻居,你觉得呢?”
“她……她……”老板娘想了又想,“她每天早上什么时候去菜市场我也不知道啊,谁知道她什么时候把小孩偷出去卖了啊!”
花丁氏一听老板娘这话,跟发了疯似的扑去拍老婆子的门,被滕冲等人制止。
叶芝一声低喝:“安静。”
卖出去?
她冷冷的看了眼黑的像地狱的院子,深吸一口气,“滕捕头,叫门。”
“是,大人。”
一到严肃时刻,滕冲立刻板正,带上捕快们上前敲门,“开门……开门……大理寺办案……”
叫完后,等待里面的人回应,寒风夜色中,一下子沉静下来,只有北风穿巷而过,细啸的声音传入耳际,不知不觉让人寒毛坚起。
裴景宁望向一直盯着院门的叶芝,只见她一脸紧绷,蓄势待发,好像随时都能徒手抓住作恶的小鬼。
好一会儿,院门内一点动静都没有,滕冲转头。
叶芝点头。
滕冲回应,伸手一挥,“爬进去。”
“是。”捕快里负责攀爬的衙差马上腾腾爬过破旧的围墙,从里面拔了门栓,开了院门。
张进带着两门专门举灯的衙差站到门两边,四办灯笼豁然而亮,照得院内外光明一片。
不知什么时候,小巷内的人已经围到了杂货铺前,个个无声的看向这个常年关着院门的臭轰轰小院,即便在寒冷的冬天,里面的味道随着门的打开向人们扑面而来。
“呀……”围在最前面的老百姓忍不住捂嘴后腿一步。
院门内,破旧的壁照前,堆满破席子、杂草竹杆、食物残渣,简直就是垃圾场。
叶芝转头,“大人,你稍等!”意思是,你就别进去了。
不知为何,明明很严肃甚至可能有命案的案发现场,裴景宁有些想笑,他的小娘子以为他会嫌弃?
不,他不进去,完全跟这个无关,而是现在是她的主战场,而他,不过是等她下值而以。
张进见叶芝要进去,挥手让举灯笼的小手下跟他一起开路,叶芝跟滕冲等人也迅速跟了进去。
院门外,花氏夫妻要跟进去,被留在门口的捕快挡住了,“叶大人没吩咐,暂且不能进。”
院内,门口的动静很大,除了真的聋子听不到,否则不可能不起身。
张进拿刀躬身踩着满地垃圾找到了老婆子睡觉的房间,灯笼高举照亮房间时,她正坐在铺边,一双浑浊的老眼淡然的看向来人。
作为刑侦人员,接手的案子见过的凶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但老婆子这双眼还是震憾到了叶芝。
刚进屋,灯笼还没有高举时,光线暗,好像看到了一双没有眼珠子的双眼,叶芝都忍不住颤了一下,当捕快高举灯笼迎光时,叶芝才明白,老婆子好像患了白内障,病变覆盖了瞳孔,眼白与眼仁变成一体,像是无眼珠的小鬼。
这样的情形应当严重影响了她的生活,居然还能煮蛋卖,不容易。
不过这想法转念就过,叶芝马上让滕冲搜查寻找小女孩,她自己也跟着一起。
这是一个进一出的院子,住个五六口人不成问题,现在就住了老婆子一人,显得很空旷。
就在滕冲分配人手分头去查时,叶芝来到老婆子住的隔壁,屋中间一张破旧的小方桌上放着一只砂锅,里面还有剩汤,汤汗滴的里里外外都是,随着夜冷,汤内的油脂凝结成块,这里一块那里一块,看着就让人呕心。
不知什么时候,在垃圾场与叶芝对视的那只黄狗窜了进来,摇着尾巴叼地上散的到处都是的骨头,啃得欢。
看到此景,叶芝身上的血液瞬间跟凝固了一般。
杂货铺的老板娘不是说她偶尔买些猪下水吗?
猪下水有骨头吗?
她忍住发抖的双手,捡了一块,那怕没有就着灯光她都能看出,那是人的趾骨,她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其实在与狗狗对视的那一刻,她有推测到,所以才确定小女孩遇害了,但当被证实时,她还是承受不住。
“滕捕头……”
滕冲正在搜其它地方,刚好搜到地上散落的小孩子的衣服,正想着这衣服是不是老婆子捡回来的,听到叶芝颤抖的叫声,他吓一跳,连忙跑过来。
“怎么啦?”
叶芝深吸一口气,“在这里!”她指着地上到处散乱的骨头道。
此刻狗被捕快制住了,不让它啃骨头,它急的嗷嗷叫:“汪汪……”
滕冲先是一愣,然后不敢置信的抬起双眼,“你的意思是,小……她……被这个老虔婆做汤吃了?”
太惊悚太骇人听闻了。
叶芝再次深吸一口气,“估计不是初犯,赶紧问一下,这几年有多少小孩失踪。”
“是。”滕冲望了眼隔壁仍旧淡定坐在床边的老太婆,老天爷,咋不收了这个杀千刀的老不死的。BiquPai.
叶芝呼口气,抹了把眼泪,直接出来,快速走到裴景宁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