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城外死的依旧是贵勋之子,但是这次死者贵族的身份又不一般,是齐国公的孙子梁宝林,而齐国公是太后的哥哥。
这件案子性质就不一般了,去往现场的途中,张进把案子简单的叙述了一遍。
小世子死于三更天,两名小厮在睡梦中被打昏,护卫巡夜,发现小厮住的阁间门虚掩,推门一看不得了,赶紧进了内卧,小世子梁宝林已经血溅当场,早就死透了。
为何说小世子,因为梁国公还没把爵位传给儿子,他的儿子只能是世子,齐世子生了儿子,当然承不了袭,虽没承袭,京中的人都叫他小世子。
案子先报到京兆府,他们勘察过院子,没什么收获,就在小花园的树杆和围墙上发现些攀爬的擦痕,像小贼路过的痕迹。
叶芝习惯问一句,“现场有破坏吗?”
张进摇头,“滕哥他们去了。”顺天府把案子移交到大理寺,交接时就知道刚才这些,现场什么情况,他一概不知。
由于死者身份特殊,宫中太后令大理寺立刻破案捉到凶手,大理寺裴景宁亲自下场,带着大理寺一干人等很快到了案发现场。
虽然是别院,但屋子装饰得极为奢华,却因死者死状不堪、血淌的到处都是,变得阴森森的很怵人。
死者梁宝林半趴在床对面的圆桌上,桌子边上的两只小凳子东倒西歪,血溅在地面上、桌子上下、以落掉落在地上的茶杯、花瓶之物上。
房间门口站着几人,神色各异,除了京兆尹府尹,叶芝见过几次,其余都不认识,他们看到裴景宁,只有京兆尹郑大人拱手迎上来,“裴少卿,你来啦。”
裴景宁拱手回礼,“郑大人……”
郑大人侧身,裴景宁拱手上前,“晚辈见过国公爷。”
死了嫡亲的孙子,齐国公哀伤的神色中俱中戾色怒气,没给裴景宁好脸色,“裴大人,这是第几起了,朝庭的俸禄就养些废物?”
一上来就是怒斥,还真是老国舅爷的排调。
边上一众人屏声息气。
裴景宁容色丝毫不变,淡淡道,“京城几百万人口,恕子谦不才,还真没能耐调教大理寺上百人能见案就破,要是国公大人有这样的人才,子谦愿拱手让贤。”
“你……”齐国公伸手就要戳上来,被边上的京兆尹郑大人拦住了,“国公爷息怒……息怒,现在不是追究多少案子不破的时候,还是赶紧找出杀小世子的凶手。”
齐国公冷哼一声,一掷袖子,“不找出杀我孙儿的凶手,本公一个一个的削了你们。”
大理寺一众人等听的低头垂耳。
裴景宁转头看向叶芝等人。
叶芝接到他目光,微微一点头,转身,杨福全马上把行头拿过来,叶芝与严仵作等人当着齐国公等人面穿防护服戴手、脚套,避开血迹进了现场。
齐国公一脸阴沉的看着大理寺的人装模装样的进入了现场,目光森森,不知道心里头想的是什么。
与上次裴附马侄子被杀的现场差不多,严仵作示意叶芝看向死者口中,门牙缺了一颗。
严仵作又勘查了死者的瞳仁、鼻腔等,“齐世子死于昨夜三更时分,被匕首割喉放血而死,脸上有伤……”
叶芝拿起死者的手、臂翻看,“有反抗痕,死者被杀前跟凶手对恃过……”
严仵作凑近死者口腔,“齐世子死前饮了大量的酒。”
叶芝指着反抗痕道,“所以他醉的迷乎,挣扎的毫无章法……”
……
查看过死者,叶芝拿出放大镜与镊子寻找证物,正想搜集指纹时,一个中年男子指着叶芝就道,“是不是找到谁的手指印了,赶紧去拿人。”上前就颐指气使。
蹲在桌边的叶芝被他吼的顿住手,看向裴景宁。
“办你的案。”
“是,大人。”
有人撑腰,叶芝忽略对方继续拿放大镜寻找手指纹,可桌子、凳子等物明显被人擦试过了,什么指纹都没有留下。
齐宝林的爹,也就是齐国公世子被裴景宁淡定如老僧的架式气的呼哧呼哧,要不是太后现在不掌实权,要不是裴景宁是圣上面前的红人,他这个国舅之子那把裴景宁看在眼里。
他气的甩了袖子就走人。
齐国公刚才被气的站在走廊另一边,齐世子走到他爹身侧,小声道,“父亲,姓裴的小子不靠谱,要不请韩王帮我们私底下查谁是凶手?”
齐国公顺着走廊看向屋内,大理寺一众人在房间内晃荡,极度不满,要不是裴子谦站着,他早就上去把人抽一顿了。
“嗯。”他哼了声。
听到父亲松口,齐世子忍不住拿袖抹眼角,“敢杀宝儿,我要他们个个下油锅去十八层地狱去。”
不知为何,叶芝感到后背一阵阵发凉,镊子夹到了一角丝布料,差点没夹到证物袋里,裴景宁一个眼神过去,给了一个什么也不要怕的眼神。
好像并不是怕,叶芝直起身,走到裴景宁身侧,低语道,“大人,齐国公不相信大理寺,他们会不会私下里找凶手?”
真找到凶手就罢了,就怕烂杀无辜。
裴景宁眉心一动,不动声色的把目光移到了长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