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皇上要一意孤行的话,只怕没人能制止他处死苏震辙,虽然这么做会有极其恶劣的后果,但皇上起码解决了自己的心腹大患。
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太后出面了。
苏挽澜明白。
太后虽然在慈宁宫看起来什么都不管,但心里明镜似的。
苏挽澜一找过来,太后就明白了她想说什么。
“可是哀家远离朝堂多年,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能垂帘听政的皇太后了,你说的这些,哀家只怕是有心无力。”太后一脸为难的说。
苏挽澜跪在太后的面前:“娘娘,如今臣女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私心,陛下一意孤行想要处死我父亲,不外乎是功高震主,可功高震主并非我父亲本意,臣女只恳求娘娘就算不为了让天底下所有效忠陛下的人寒心,也救父亲这一次。”
静竹姑姑担心的看着太后,只见太后身体微微前倾:“苏挽澜,你知道一旦哀家牵扯进这件事,后果是什么吗?”
苏挽澜颔首:“会让天底下的人质疑陛下是否是一位英明的君主,甚至会让朝局动荡。”
见苏挽澜什么都知道,太后的脸色比刚刚还要凝重:“你既然什么都知道
,又要让哀家出面,可曾想过皇帝会如何?”
她到底是皇上的母亲,是这朝廷的太后,虽然惋惜于苏震辙的处境,也因此厚待苏挽澜,可不代表她就会无底线的纵容。
苏挽澜深吸一口气,太后如今倒是不知道西岐等人来有何交易,若是知道——
“可太后娘娘知道,陛下曾和西岐摄政王有何交易吗?”苏挽澜抬头,晶亮的眸子看着太后问。
太后面色不善的看着她,只等她接下来的话。
苏挽澜认真的磕了一个头:“娘娘,西岐的陛下并没有死,这一切只是一个阴谋,臣女能像您保证,只是眼下臣女需要您暂时的帮忙保住父亲,也当做是阻止北临的一次劫难。”
“阻止北临的一次劫难?”太后敏锐的抓住了苏挽澜的关键词。
她抬起头,认真道:“陷害臣女父亲是陛下和西岐等人约定好的,用北临的一员大将去参与西岐的内乱,此事一旦传出只怕会引得天底下对陛下不满。”
闻言,静竹姑姑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后宫不得干政,还不快下去!”静竹姑姑冷声提醒。
苏挽澜没有理会静竹姑
姑的提醒,她直直的看着太后,看着太后的眉眼中已经有了迟疑。
太后虽然退居后宫多年,但朝政上的事情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皇帝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她的心里依旧是如明镜一样。
静竹姑姑见太后未曾说话,上前想把苏挽澜赶出去。
“慢着。”在静竹姑姑拖着苏挽澜就要离开的时候,太后突然叫住了人:“若你说的都是真的,哀家身为北临太后自然有责任制止,但若是你说的有假,哀家也不会看在苏家的面子上轻饶你,你可想好了?”
“臣女,多谢太后恩典。”苏挽澜双手交叠置于头顶,用力的磕了下来。
太后抬手,示意静竹姑姑将自己扶起来更衣妆扮。
如今,已经是早朝了。
不出意外的,皇上上朝后就命人直接将毒酒匕首送到刑部大牢中去。
武将中以苏虎臣为首,文官中以徐太傅为首的两行官员站出来,齐齐的跪在地上:“请陛下三思啊!苏将军征战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陛下赦免死罪!”
皇上冷冰冰的看着对面一行人,却是一点想要放过的心都没有。
“怎么,朕如今说的话都不管用了?朕心
意已决,若是再劝朕定然要将他斩首示众!”皇上怒道。
徐太傅跪在地上,低着头沉默着,就连刑部尚书也一动不动。
“怎么,诸位爱卿是耳朵不好使了吗?陛下说的话都没有听到吗?”沈默连看着
御史不顾一切的抬头看着皇上:“陛下,苏将军纵然是有错,也罪不至死,西岐皇帝私自进我北临就应该想到可能遇到的危险,如今苏大公子还未找到,陛下如此做会让军中将士寒心的!”
这群御史平日里死死的盯着文武百官的一举一动,自然是连陛下都不会放过的。
更何况如今御史台的这些老家伙,个个以死谏为荣,若是哪一日死谏而亡的话,倒是成全了他们。
皇上死死的盯着这些御史,恨不得能将这些人瞪出一个窟窿来。
“朕说赐死就赐死,再有敢为他说话的就同罪一起赐死!”皇上恼火的拍着龙椅的扶手说。
如此,大家都沉默了,就连刑部尚书也有些为难的不肯抬头。
“怎么,刑部尚书还不动,是准备让朕亲自去吗?”皇上冷冰冰的看着刑部尚书问。
就在刑部尚
书浑身僵硬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一声太后娘娘到,突然让大家回过神,也忍不住在心里泛起嘀咕。
太后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凤袍,头上戴着的是只有年节大日子才会戴的点翠凤冠,在静竹姑姑的搀扶下迈步进了金銮殿。
看到太后来,徐太傅松了口气,而王槐雀的眼中却有些疑惑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