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谢枝虞丢出来的钱袋子,苏荷掂量了下重量,眼睛一亮,结果打开之后却是两吊铜钱。
都说了买年货,还这么抠搜,啧。
虽然有些不满意,但凡事也得循序渐进,不能把人逼急了,不然狗急跳墙,给她来潘金莲笑眯眯喂大郎喝药那套可咋整?
虽然她有个贴心的系统小助手会提醒她,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戳破那层心知肚明的窗户纸,要起银子来,就简单多了。
将那精致还绣了竹纹,闻起来香香的钱袋子拿回房,苏荷用自己粗布做的难看钱袋子装起了那两吊钱,这才去雇了牛车赶往镇上。
牛车的主人是个长得魁梧的娘子,热情又话痨,就是看到路边一只野兔都能跟苏荷聊起来。
从野兔聊到兔宝宝,再从兔宝宝聊到野兔生崽厉害,紧跟着就是从生育的话题试探地说起她家里的男人刚怀了孩子,又侧面暗示苏荷该要孩子……
拉拉扯扯一大堆,最终目的果然是想要给苏荷说媒。
“从书院回来时,夫子与我说,还是要多以学业为重,他对我寄予厚望,盼我明年乡试能考个举人回来。”
苏荷淡淡地笑着,让对方顿时哑口无言,讪讪地聊起了别的。
毕竟苏荷这话就相当于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要登高,自然不会局限在这一小小村落里。
不过赶牛车的张大娘倒也没觉得苏荷是在看不起她,她说的都是大实话,也没贬义的口吻,她听得出来。
比隔壁村的柳童生好了不知道多少。
读书人都心高气傲,自以为高人一等,隔壁村的柳童生见了人就不屑轻蔑,跟个随时会炸伤人的炮仗似的。
哪有苏荷这么语气温和地跟人说话,还耐心解释,听她唠叨话多,也不恼不怒的,每次回的话也都不是敷衍,听得人心里舒舒服服的。
张大娘是个有眼力见儿的,知道这是个顶顶好,又疼夫郎的后生,她才想将娘家侄子介绍给她。
她可不像那些只看脸的小男儿,苏荷是长得瘦小丑陋了些,但她性子好啊,还那么有前途,要不是长得不行,家里又已经有了正夫,到哪都是个香饽饽。
说实话,这一路聊下了,张大娘也觉得娘家侄子有些配不上这后生了,不过就是私心作祟,还是想争取一下。
万一成功了呢?
所以苏荷委婉拒绝,给她留了点颜面后,她就断了这个念头。
问起苏荷为什么都大中午了还要去镇上,虽然今天出了太阳,但还是挺冷的。
“枝虞想吃陶记的桂花酥,我去给他买点,顺便再买些年货备着。”
说这话的时候,苏荷的语气越发柔软,眼里的温柔像是停滞的春水终于活络了起来,恰好阳光落在眸底,衬得那份喜爱,耀眼动人。
张大娘被晃了一下,突然觉得苏荷也没有那些小男儿说的那么难看,还有就是,她当真爱极了自己的夫郎。
以前听了那些传言还觉得大抵也就那样,如今眼见为实,才知道那些传言都说得低调了。
瞧瞧,为了个桂花酥特意跑来镇上,而且陶记的一包桂花酥可抵得上小半袋大米了,这都舍得,简直宠得有些任性了。
难怪苏荷总是看起来很穷的样子,看样子银钱都花在夫郎身上了。
“咳咳……”一阵寒风刮过,苏荷自然地抬手掩唇,同时也让张大娘看到了她纤细到可怜的手腕,跟抄书留下的厚茧。
张大娘看见了,越发心疼同情这个可怜的后生,同时也对那从未见过的秀才夫郎多了几分不满与偏见。
“怎么穿得这么少?江秀才,你家夫郎没给你做冬衣吗?”
见苏荷身上穿的还是老料子的秋衣,张大娘下意识地来了这么一句。
苏荷还是那温柔含笑的样子,没有丝毫埋怨。.
“枝虞他不爱做针线活,我也怕累着他,见他扎伤了手,我也心疼。”
张大娘的眉头狠狠一皱,在苏荷的眼里,她那表情,就像是克制过的地铁老人看手机,强忍着才没把嫌弃和鄙夷,还有极度的不理解表现得淋漓尽致。
哪家夫郎不是从小就学习针线活?在村里,哪怕是镇上,大多数未出嫁的男儿,议亲时,婆家都会看他针线活好不好,再考虑要不要娶这个人。
不爱做针线活,还扎伤了手?
七岁孩童都不会轻易扎伤手了,他一个已经嫁人的男儿还扎伤了手,这针线活做的得有多差?
听村里三姑六婆八卦说,好像是个长得极好看的,虽然她也没见过,但莫不就是因为这个才被聘为正夫的?
这江秀才看起来也不是这么个只看容貌的人啊?
如此想着,张大娘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觉得必须得敲打敲打苏荷,正所谓妻为夫纲,老这么宠着夫郎可不行,都骄纵成什么样了。
一点不体恤妻主也就算了,连一件冬衣都不会做,简直就是个废物。
不过她还未开口,苏荷就像是怀念般笑了笑。
“说起来,枝虞与我,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虽然他比我大了十四岁,小时候我还一直当他是相依为命的兄长,直到他跟我说,我是他的小童养妻,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