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苏荷只好自己去见了那少年。
不出所料,是高楚。
她就说最近这段时间怎么那么安生,原来是在这给她憋个大的。
只是,他怎么就以为,他一厢情愿的奔赴,她会接受呢?
“荷姐姐。”
见到进来的苏荷,高楚原本还有些犯倔警惕的表情,瞬间变得可怜兮兮,泪水潸然而下。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与折磨。
还朝苏荷这边跪挪了几步,有意无意地露出被麻绳捆绑得泛红的双手手腕。
头上歪斜的银簪恰好掉落,秀发披散下来,遮得他脸小又精致。
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见苏荷不动,而是站在那里目光平淡得有些让人不自在地打量他,高楚低下头,将所有情绪敛于眸底。
几乎是低声下气地说了句:“荷姐姐,我是被逼无奈,才这样做的,你别赶我走,我已经没有家了。”
听了他的叙述,苏荷才知道,因为青梧的突然出现,他没能在她家做厨,他那继父就趁他母亲不在,就想要将他卖给王家村的地痞无赖,王大麻子。
他不愿意,对方就在他去挖野菜的时候,想要霸王硬上弓,在野地里qj他。
挣扎绝望之际,他摸到旁边一块石头,把人打晕了过去,就跑了。
“荷姐姐,我回不去了,我要是回去,王大麻子那个无赖一定会杀了我的,继父也不会放过我的。”
高楚哭着往前一扑,在苏荷走近时,一把抓住她的裙摆,挪到她脚下悲恸哭泣。
“荷姐姐,我真的是没有办法,才来投奔你的,你要是不喜欢我,我,我也可以做个奴才跟随你的。”
“只要给我个地方住,让我有口饭吃,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不会再强求与你在一起的,我知道,我卑贱,我不配,我就是个…”
见她越说越离谱,苏荷往后退开半步,开口打断。
“好了,吵得我头疼,我给你点银子,等下一个港口停船,你自谋出路去吧,我不是行善积德之人,你可以去找别的人试试。”
意思再明显不过。
不接受道德绑架,不乐意当冤大头,更不喜欢吃清新绿箭的易黏嘴口香糖。
“荷姐姐,高楚只想跟着你,哪怕没名没分,这世道,我一个男儿独自在外,没有女子照顾,如何存活得下去。”
说到这,高楚咬了咬牙,眼里迸发出一股狠劲。
“要是只能如此,那我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
说完,他从地上站起来,朝着外面冲去,作势跳湖。
苏荷本不想管他,等他喝够了湖水再救他上来,但他跑过去太急,把刚出现在门外的青梧,也一并撞了下去。
“格老子的!”
苏荷瞬间就急眼了。
张管事是跟着青梧过来的,结果一晃眼,人没了。
她正懵圈,眼前一道残影匆匆而过。
没人看清苏荷的动作,人就已经救上来了,不过只有一位。
“冷不冷?你傻啊,不知道躲开吗?”
看着青梧湿透显身材的样子,还有那湿漉漉的无辜眼神,苏荷目光犀利看向张管事。
张管事心领神会地转头,并让其她人也转头。
不该瞎看的别乱看。
并让人拿来披风递给苏荷。
将人裹得严实,苏荷又用内力替他烘干了里头的衣衫,正要再说两句,高楚先反应过来了。
他听到了高楚的“救命。”
“妻主,
青梧抓着苏荷的手腕,眼里的迫切担忧,简直心善到极致。
甚至自己都想跳下去救人。
“我来,你站着,冬日湖水凉,别冻坏了身子。”
说完也就几个呼吸间,已经开始沉入湖底的高楚就被提了上来。
苏荷直接把他丢船板上,让张管事她们去弄醒他。
至于清白,人家自有分寸。
更何况,他苦肉计,置之死地而后生都用出来了,要不是青梧想救,她管他去死。
来这威胁老娘。
张管事让男雇工把青梧弄醒,还贴心地也给他盖了件披风。
青梧咳嗽着睁开眼,就一把抓住眼前人的手。
“荷姐姐,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不管我的,我就知道。”
眼泪还没酝酿好,就发现眼前之人是一脸尴尬的陌生清秀男子,不是苏荷。
顿时嫌弃地缩回手,还偷偷往袖子内衬里擦了擦。
像这种在外做工,抛头露面,还是苦工的男子,是最叫人瞧不起的。
他们几乎是鸾胤国内,除了妓子以外,地位最低下,最底层的人。
没有清白可言,被女子看上了,随时随地玩弄了,赏几个钱打发了就了事。
也有行船的人故意找男子做雇工,不是为了劳动力,而是为了解决船上某些人的需求。
脏得不行。
还有可能堕过好几次胎,老话都说,这种人未出阁的男儿要是碰了,是会沾上霉运,情路坎坷的。
长相清秀的男雇工只是柔和一笑,并没有在意这些,但他身后的张管事,见了高楚不悦的脸色后,却皱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