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景寒看了他良久。
直到穆景倾的俊脸上,出现了一丝不耐烦之色,他才薄唇微抿,收回落在穆景倾身上的视线。
“太子如此着急的围了寒王府,应当是在同时进行替换父皇一事,而付院长在我们手里,那张脸与父皇只有八九分相似,若没有如铁的证据,哪怕我们知道那人是假的,也没有人会信我们,我们如今只有一个办法能扭转局势。”
“你就直说吧,要我做什么?”穆景倾的神色也肃穆起来。
穆景寒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件事,好半晌才吐出一句,“他要替换父皇,就要让父皇脱离内侍的眼皮子,还要将人运进宫,再将父皇送出宫,另外,他还要防着你我二人,所以这京城外面会有他的人马,单靠禁卫军与守城军,极有可能守不住,毕竟我们还不知道,京城里面有哪些势力是他的,一旦动起手来,他势必是里应外合,防不胜防。”
“我明白了。”穆景倾想了想,“我在京中养了两百多护卫,在城外的庄子里有一千多,我把这些人都交给你,由你调遣,另外,你也知道我喜欢到处找人喝酒,多多少少认识一些江湖人,若是我开口,应该可以从镖局处借来一千多人。”
“嗯!”穆景寒应了一声,又道,“我会露面将太子吸引过来,那替换父皇那头的人没有了太子在旁指点,极有可能会露出马脚,你在宫中盯紧些,我将宫中的暗棋,也全都交给你使唤。”
穆景倾没有推托,“我尽力而为,你给我一个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情况不过于是父皇被调换,我们找不到父皇的下落,无法揭穿太子,到时候……”他顿了顿,想了良久才凝重开口,“到了那个时候,只能退出京城。”
“我们……还能退得出去么?”
穆景倾说完这句丧气话,立即呸呸呸的改口,“怎么出不去?就算是躺也要躺出去。”
说完,他果断的站起身,“我们交接一下彼此的人手,即刻准备应对吧。”
“嗯。”
两人一同离开屋子。
穆景倾重新回到京城,将他的人手全都召集到穆景寒所在的地方。
穆景寒则把他在宫中的暗棋写成册,将接头口号与信物一并交给了穆景倾。
两人商议好时间与各种细节,这才分开。
忙到入夜。
穆景寒终于有空去了趟锦衣司。
找到了陌影与流光。
锦衣司被太子踏足后,得知受到了欺骗与感觉到危险的百姓,将整个锦衣司的外面,砸满了臭鸡蛋与烂菜叶,以此来表达不满。
以前极受百姓敬重的地方,如今连菜市场都不如。
陌影担忧的看着自家主子,“主子,这个时候回来,是不是太过冒险了?灭世的目标是您与王妃娘娘,若你们不露面,他应当不敢做什么的。”
穆景寒还未来得及告诉他们最新的情况。
当即压低了声音,与他们简单的交待了一遍,“你与流光,一人负责城内,一人负责城门,各带一半人,势必要将局势牢牢掌控住。”
“这……”
听完最新的情况,陌影与流光二人纷纷惊住,双眼瞪大,身子僵硬,好像被人点了死穴般,一动也不动,直到一阵风袭来,两人嗅到了烂菜叶与鸡蛋混合在一起的难闻气味,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可如今太子有皇上的旨意在身,京中的局势被他控着,我们极难……”
没等流光把话说完,穆景寒便皱眉打断。
“我不是要你们明面与他对抗,只是隐藏在水下,监视着明面上的一切。”
流光恍然大悟,“是,属下明白了。”
穆景寒又与他们交待了几句,将令牌与接头暗号与他们交接好,紧跟着最后叮嘱了一句。
“不管我在寒王府发生了什么事,你们都不能浮出水面,若出了什么大事,找不到我的情况下,可以去找穆景倾。”
“是。”陌影与流光领命离开。
穆景寒的身边,没有留一人,他独自一人,孤傲的朝寒王府所在的方向而去。
沿路,有人发现了他的身影,一个个如同见了鬼般,唰的一下退开数丈远。
一时间,他所经之处,空得宛若空城。
退让至远处的百姓见着他,有心想质问一句,为何要包庇一个身上携带了疫症的该死人,可对上他那双冷如刀剑的黑眸,又生生咽了回去,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
在快要抵达寒王府所在的长巷时。
一名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不顾大人的拉拽,大着胆子从人群里跑了出来,拦在穆景寒的身前。
“寒王爷,您一直都是我最崇拜之人,您在战场上的那些事迹,我天天要我爹给我讲上半个时辰才肯睡,可是,您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容一个得了疫症的人活着呢?我虽然崇拜您,可我也想要我最疼爱的妹妹长命百岁,想要生我养我的爹娘能够看到我成家立业,看到妹妹出嫁为妇。”
小男孩无疑是勇敢的,尽管他鼓足了勇气,但说话的声音还是抖得厉害。
穆景寒停下脚步,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赞赏,只是那抹赞赏消散得太快,待小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