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着魏氏一族与殷氏一族军功显著,只怕陛下对此二妃亦有几分看重之意。若是由婳妃亲自出面举报琽妃,只怕陛下会借殷氏一族的势力打压魏氏一族。如此一来,朝堂均衡便倾向于殷氏一族了。”敛敏深深蹙眉,语气担忧,转念一想道:“只怕此事若叫陛下知道了,恐会龙颜大怒。”眉间浮上几缕忧愁。
“朝堂势力均衡我自然晓得。只是姐姐——”我念及前朝之事,不禁微笑起来,“如今魏氏一族自恃军功甚重,早已起了骄纵之心。那日,太皇太后亦曾提及。若非魏氏一族行为过于嚣张跋扈,只怕太皇太后于御殿之内亦无法闻知。”
念及当日太皇太后之言,袅舞点点头,“显是为了依修媛,再警告琽妃。可见太皇太后并非完全不理御殿事。”忽而语气一转,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凑近了头说道:“抑或咱们可以找太皇太后出面,亲自告发琽妃?”
“此言甚是。”婺藕灵机一动,当即明了袅舞所言,一下子站起身来,眉飞色舞地兴奋道:“有太皇太后出马,只怕叫婳妃更为妥帖。”
“咱们若贸然前去,手中并无证据,只怕太皇太后定不会轻易涉入朝堂之事,为自己招惹麻烦。御殿素来不得干政。”敛敏面露微微担忧。
“一定会有的。除了瑡玟,一定还有其它的证据。我就不信琽妃竟这般高明,连一丝线索都不给咱们留下。”我眼眸凝聚起一股毅力,暗下决心定要寻出线索来。
“你寻线索归一码事,可决不能将自己亦搭进去。”袅舞按住我的手,仔细认真道:“如今看来,仅凭所作所为,显见琽妃心肠歹毒,非常人可比。如今,除去了珩妃,下一个要除去的便是婳妃。再然后,只怕她的目的系——凤座。”
婺藕点点头,赞同道:“除了琅贵妃,唯有珩妃、琽妃、婳妃、瑛妃资历深厚。如今,琅贵妃仙逝,姝妃出身外族,瑛妃纵然出身名门,到底不成气候,唯有珩妃与婳妃可计较一二。眼下除去了珩妃,自然只剩下婳妃这一个眼中钉了。只不知她会用何计量对付婳妃。”
“婳妃父兄在边疆戍守,若要动她,只怕牵一发而动全身。为着殷氏一族的势力,陛下定然会将婳妃所为一一查明白。若无完全把握,叫陛下查出此事有琽妃介入、诬陷,岂非白白送了人一个把柄?”敛敏思来想去,若有所思道:“近几日,听闻魏氏父子上奏陛下尽早确立继后人选,以备中宫无主之果。”
“前朝与御殿,魏氏一族只怕早早便做好了如此打算。若非琅贵妃出身尊贵无极,只怕这嫡后的位子便是琽妃的了。”袅舞冷冷一笑,语气冰凉。
“家族军功显著,御殿之内美名传扬,尽是她登位的踏脚石。眼下,放眼御殿,还有何人能与琽妃相较?侯贤妃固然身居帝妃之位,然则家世难以匹及,自然无能问鼎凤座。”我嗤笑一声,幽幽的语气甚是冷飕飕,“只怕素昭媛多次小产,亦与她逃不开干系。”
“确实如此。”婺藕颔首赞同,若有所思点点头,思量着说道:“素昭媛乃她手下一员大将,若心生叛变,只怕于她亦是一桩损失。”转念又一想,“只是敏姐姐,待到素昭媛诞下皇子后再悄无声息地除掉素昭媛,琽妃岂非一举两得?”眼光转向敛敏,满含疑惑。
“说来此事我亦百思不得其解。”敛敏听罢,深深思量一番,摇摇头道,一脸的不通不解。
我眼光一转,微一猜测,随即有了主意,探近了头,低声紧凑地对她们说道:“难不成系她看不得素昭媛盛宠之下诞子,与她并列妃位?”
“依着素昭媛的地位,若她真有所出,只怕会与我你一般,位列妃位。届时,再想掌控素昭媛,只怕难了。如此未为不可。”袅舞思量一番,点点头。
“咱们今日思量得够多了。”敛敏眼见商讨无果,呵了一口气,贴心地劝解道:“还是早些歇息为要。此事尚需从长计议,决不可鲁莽行事。”
回宫后,我思来想去,愈加难平心中愤恨,想着如何将小产之事巧妙地揭穿,好怂恿素昭媛反向倒戈。
身着七彩绣芙蓉翟鸟纹轻纱寝衣躺在床上,我细细思量着:除了素昭媛,慧贵嫔亦可。琽妃既然指使丹桂害死穆文淑公主,只怕从丹桂那儿亦可得到线索,亦算作人证。为着穆文淑公主,素来默默的慧贵嫔定会与吾等联手,揭穿琽妃的真面目。
于是乎,我连夜吩咐凌合、梁琦、柘木、承文四人分别将琽妃指使丹桂害死穆文淑公主的消息传遍御殿内外。继而,又吩咐他们四人将香涉利用口技借折丽人之口将此事嫁祸给琽妃一事散播开来,暗示背后乃琽妃所为。
就在谣言漫天飞舞之时,我暗中命人将慌张忙乱的丹桂、香涉悄无声息地先人一步绑来,分别安置在彤华宫两间庑房内,并不曾对她们吐露一字半句,心下深知:这段时日能从她们口中得到蛛丝马迹最好。如若不然,过些时日安然无恙地放她们回去,只怕琽妃一时疑心,她们便会命丧黄泉。
不过短短三日,御殿谣言已众人皆知。
然则,当真看不出,丹桂与香涉二人竟如此忠心耿耿,我连着查问了三遍,威逼利诱、刑具恫吓之手段尽数摆出,她们只闭口不言。
另一边,慧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