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氏一族家财出入一事,可算是给了我启发。
“你的意思是,瑛妃借雨露君恩一事敛财以维持家盛?”我登时计上心头,心底甚是愉悦。
祖宗旧制:御殿之内,皇后每月俸例一千二百两;长贵妃每月俸例一千两;帝妃每月俸例八百两;五妃每月俸例六百两;贵嫔每月俸例四百两;九嫔每月俸例三百两;贵姬每月俸例二百两。余者不过依着位分依次递减下去。
依着瑛妃每月六百两的俸禄,纵使尽数交与紫父维持家盛,到底杯水车薪。她会想出如此一招来敛财亦合情合理。然则不过贪财而已,如何能教皇帝就我小产一事追究到底?好在紫氏一族已是强弩之末,留待来日慢慢算账亦无不可。
“回禀夫人,据黄鹂、白鹭吐露:瑛妃积累的钱财除却留下一些用作己用,其余的皆送出宫去,维持家声。如今算来,御殿之中但凡有些钱财在手的嫔御,皆或多或少与瑛妃有所交集,花了不少的银子以求君恩。”顿了顿,凌合补充一句道:“除却瑛妃每每送出宫补贴家用的钱财,奴才还查得瑛妃生父曾数次暗中私吞作为每届秀女雇车之需所用的一两户部库银且每每得手,只怕至今已有几十万两在手了。”
我嘴角蔓延开一抹凄凉的弧度,甚是痛快,“当日,慧妃因着与身在朝野的父亲来往过密,一朝受陛下冷落至今。如今,竟也轮到瑛妃了。只怕瑛妃生父所作所为,瑛妃定然知晓。只不知如何这般贪得无厌。”
我忽地想起:慧妃亦算得上消息灵通,且与瑛妃一同入宫。她如何不知瑛妃与其生父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只不知她有无告知皇帝。若她曾将此事告知皇帝,而忒多年来皇帝不闻不问,毫无处决之意,只怕此番我上报之后,皇帝亦无可奈何;若慧妃不曾将此事告知皇帝,只怕亦有可能——慧妃自受皇帝冷落后便死了心,只一味照顾穆文淑,如何还有空闲管瑛妃呢。些微鸡毛蒜皮的小事,算不上重要。若意欲借此事拉下瑛妃,只怕还不够。何况,最要紧的是,我手中至今无一丝一毫瑛妃害我小产的证据。若有半分,只怕我尚可借着此事添油加醋,将瑛妃拉下马。如今此案不过系一介嫔御为着敛财往皇帝面前举荐新人而已,算不得大事。
转念一想,我当即盯着凌合的双眼问道:“你方才说黄鹂、白鹭二人系瑛妃贴身内御?”
凌合不期我有此一问,愣了片刻,随即颔首道:“正是。”
我兀自点点头,嘴角一抹寒意,似腊月的暴风雪那般削人脊骨,“如此说来,瑛妃做事当真滴水不漏。”
纵然心头涌上无尽恨意,到底碍于瑛妃手段,我不得不叹服。
“夫人,您这是——”倚华一时不解我意,不由得疑惑出声。
我转向倚华,平和笑道:“黄鹂、白鹭二人系瑛妃贴身内御尚且只知晓此等事宜,可见瑛妃素日何等谨慎。她们俩在瑛妃身边伺候多年,终窥见不得瑛妃其它事,可见瑛妃平日里亦提防着她俩。”
凌合、倚华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睁大了双眼,面面相觑,惊呼道:“若果真如夫人所言,只怕瑛妃心机手段之深,叫人鞭长莫及。”
其实,何止系今日。当日,我亲耳听到婺藕临近生产之时,正把玩着我赠予她的缠丝水晶玛瑙盘,继而便腹痛如绞。自那一刻起,我便起了疑心,曾要回缠丝水晶玛瑙盘,仔细查看,终究被我看出了端倪——里头浸润了麝香,且还是毫无浓郁气味的那一种,价格不菲。自此始,我方了解到瑛妃心思深沉,绝非我可相比一二。尚未与之交锋,我便先领略了她的手段,可见她深谋远虑,非常人可比。怪乎在琅贵妃离世、皇后入安和院、魏氏成庶人之后,她依旧屹立不倒,着实胆量过人。如今发生此类事宜,我终究明了瑛妃心思深沉到了何等地步。若无万全把握,只怕难以将她拉下马。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