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会结束后,钟泊黑着脸,把席铭拉进休息室。
席铭似乎并不情愿,他想去找那个女人,奈何理智告诉他,自己还欠钟泊一个解释。
“说吧,怎么回事?席总,你这一次的出尔反尔,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钟泊靠在窗台边,冷冷发笑。
他没有看对方,而是透过玻璃,把目光投到楼下。
从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见酒店正门。
侍者恭敬地拉开大门,陆予盛与斐依走出,说说笑笑,上了同一辆车。
看上去无比洒脱。
搅黄了他的复婚计划,然后拍拍灰尘走人,陆予盛现在应该很爽快吧?
钟泊毫不怀疑这是一次报复。
他打开窗子,松开领结,让风呼啸着灌入,好吹散一些心头冰冷的怒火。
席铭坐上沙发,静默半晌,再开口时,声音微哑——
“我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她。这么多年,我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淡忘了,可当她出现在我眼前时,我知道,我还是忘不了。现在忘不了,以后……可能也忘不了。”
“白昔儿。”
钟泊转过身,面向席铭,背部靠上墙壁。
他从嘴里挤出这三个字,见席铭没有否认,才知道自己没有认错。
陆予盛适才领过来的那个女人,就是席铭过去早早嫁人的白月光。
钟泊在婚后一年,无意中知晓了这个女人的存在。
一开始是席夫人说漏嘴,第二次则是他在席铭的办公室书架上,发现了对方的照片。
钟泊至今还记得那张照片的内容——
一位年长的柔美女性一身白裙,长发及腰,坐在三角钢琴前,搂着一对十几岁的兄妹,面对着镜头,笑得恬淡。在阳光下,她蒙着淡淡的光晕,宛如一枚温润的白珍珠。
他对席铭的风流史没兴趣。
但当时的他,正在收集对方的把柄,以备不时之需,所以还是私下调查了白昔儿。
资料上显示,白昔儿大学毕业不久,因为是个Oga,找工作四处碰壁。
她音乐专业出身,后被席铭的父亲,席全民聘用,当了两个孩子的钢琴老师。
当年钟泊看到这里,便觉玩味。
一个才出社会的Oga应届生。
家境不好,没工作经验,没专业奖项,更不是重点大学毕业,居然能被席家聘用?
席家当时已经跻身豪门,成为他们家的钢琴老师,可以得到的,可不止高薪那么简单。
结交上层圈子,拓展人脉,积累资源……
多少人削尖了脑袋也得不到的差事,偏偏不歪不倚,落到了白昔儿头上?
莫非,白昔儿是席全民失散多年的私生女?
钟泊一边觉得这个念头好笑,一边深入调查了下去。
他发现,白昔儿是家道中落,并且在成为钢琴老师之前,几乎走上了绝路。
父母在她大三时出了车祸,母亲当场死亡,父亲进了ICU,需要费用昂贵的医疗护理。
亲戚们贪婪成性,欺负她是个单身的Oga女学生,联手瓜分了她的家产。
白昔儿面临毕业,一边要照顾父亲,一边要找律师、打官司,过得无比心酸。
最后,在一位负责任的律师帮助下,她赢了官司。
但这似乎没什么用。
亲戚们将白家的财产挥霍的挥霍,转移的转移,一问就是撒泼打滚,咬定没有。
有些亲戚还仗着家里人多,霸占了白家的几处房子。
白昔儿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奈何手续办下来,对方已经偷偷转卖了房子,离乡跑路。
至今没有下落。
白昔儿无力负担医药费,正要山穷水尽之时,遇上了席全民。
然后,她成为了席家的钢琴老师,日常开支与父亲的医药费也有了着落。
得知这一情况的钟泊,在一瞬间想——
难道席全民是个大善人,因为可怜白昔儿,才雇佣了她?
但考虑到白昔儿是个漂亮、年轻、涉世未深的Oga大学生,这件事其实还有另一个另外一个可能,一个更为现实的可能。
席全民见异思迁,借用聘请钢琴老师的名义,包养了白昔儿。
这样的考虑,当然不是因为钟泊内心阴暗,而是在他的圈子里,实属常见。
家教、保姆、护工……
出于追求刺激,有几个钱的大老板,不再满足于在外面养小三,在家里也想养一个。
这群人社交圈如果有所重叠,还会互相交流,分享心得。
惹得原本比较老实的,也心痒难耐,为了合群,打算试一下,尝尝鲜。
席全民是这样的人吗?
钟泊说不好,他与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