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殊红着眼睛用力点点头,凝望着她温柔的眼眸。
回去的路上,夜骑化为原形,成了一条威风凛凛的黑龙,他坐在黑龙背上,任由绛月轻轻的靠在他肩膀上闭目休息。
现在他的心终于静下来了,他这才发现,自己方才有多鲁莽,这可是他师父啊,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抱了自己师父。
也不知道师父有没有生气,方才没推开自己,大概是想安慰他吧,真糟糕,师父有心上人,自己却抱了师父,毕竟男女有别,回去之后还是和师父道歉吧。
到了南天门,绛月才悠悠转醒,因夜殊需要去找玉帝述职,所以便只能先拜托夜骑将她带回去,并传唤药神好生医治。
“师父,等我述职完回来就去看你。”夜殊依依不舍的望着绛月,还是绛月觉得疲惫了,才无奈的将他赶走。
可当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的那一刹那,她胸口一痛,猛的吐出一口浓血。
“主子!”夜骑连忙扶着她,她已经连站着的力气都没了,只能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夜骑双臂上。
“我带您回去。”
夜骑连忙将人背起来,前来迎接的天枢几人瞧了,天璇连忙去找药神,其他人则慌乱的跟在后面。
“怎么回事,怎么出去一趟成这样了!”天枢焦急的大声质问,只因她现在的样子太过吓人,一路走来,血竟生生滴落了一路,而夜骑也发现,自己背上的那一块儿衣服被浸湿了,那股黏糊糊的感觉,和窜入鼻间的血腥味儿无不在告诉他,那都是她的血。
躺在床上,她的呼吸都很弱了,夜骑见过很多大场面,再血腥的他也都见识过很多次了,却没有一次如现在这般慌乱无措。
他低头怔怔的看着自己满是猩红鲜血的手,两只手不停地在颤抖,无论怎么做,都好像镇定不下来。
药神是一路被天璇提溜着来的,来了之后见到满地的血,也顾不得一路上有多难受,连忙上前,天枢见状赶紧将夜骑拉开,让药神诊治。
可不过是号了脉,药神的眉头就紧紧的皱成一团。
天枢瞥了一眼一旁的夜骑,看他盯着满是血污的手,便拍拍他肩膀道:“去洗洗干净吧,女魔头厉害得很,不会有事的。”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毕竟这么多的血……但他依旧佯装镇定安慰夜骑,有时候他真的很佩服女魔头,明明那般心狠手辣,却有一批誓死追随的人可信,而九重天看似一团和气,真出了什么事儿,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怀疑自己昔日的伙伴。
可谁曾想夜骑却摇摇头,一声不吭的守着,天枢见状也没再多言。
“五脏六腑都好像受到了挤压,内伤很重。”药神自己都惊骇,还有更严重的他都没敢说,她的五脏六腑都快成烂泥了,可是很奇怪,按理说这样的伤势是撑不到现在的,可看她的样子,呼吸竟然渐渐平稳了,也有力了些。
说实话,五脏六腑都快烂了,他确实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只能一样一样来,可当他开始修复脏器的时候,却惊奇的发现,她体内好像有另外一股力量,正以惊人的速度修复她的脏器。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几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着,可药神发现,她体内那股力量修复的速度比自己要快很多,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五脏六腑就恢复的七七八八,方才还是垂死挣扎,现在却已安然无恙,这等可怕的恢复能力令人咂舌。
等夜殊回来的时候,才知晓她伤的有多重,药神将她的状况如实的告知众人,后来在天枢的贿赂下,这件事总算是瞒下来了,不然玉帝必将会调查她,到时候万一查出些什么,可就不好了。
夜骑和夜殊一直守在她床边,从未离开过半步,但她这一觉睡得着实有些久。
梦里,她站在虚空之海上,闭着眼睛,静静地让虚空内的灵力进入身体,修复损伤。
“你这次太冒险了。”一道红色身影突然站在她跟前,声音苍凉而悠远,就好似从地狱传出来的梵音。
“天族那边怕是瞒不住,你想好要怎么应对了吗?”
女子接着发问,绛月缓缓睁开眼睛,猩红的眸子里如一汪清泉,透着诡异。
“他们什么也查不到的,又有何惧?”对于幽冥所说的事,她不以为然,在她看来,这些东西根本算不上问题,天族人太蠢了,他们想不到那一层。
“你倒是冷静,你体内的东西我暂时帮你压住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那东西迟早会反噬你,你还是尽早打算,留这东西在体内始终是个祸害。”
绛月眼神微闪,神色也凝重了些许。
“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新的载体,把它引出来,由我诛杀,至于这个载体,你自己慢慢找吧。”幽冥慵懒的坐在她身旁,接着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愿意借助我的力量,我不是你的敌人,也不是你的阻碍,你我同生共死。”
绛月没有说话,幽冥自知她不愿意,便原地消散了,一望无际的大海,她静静坐在海面上,虚空之海的海水并未沾湿她片寸衣角,这里除了海什么也没有,这是她的虚空,空寂又孤独。
夜殊不知道守了多久,她一直没能醒来,但脸色已经好了很多了。
“师父,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