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什么都好,就是太心善,做这一行,什么都可以有,唯独不可以心善,不过,倒也可以理解,组长对他家小囡也是宝贝的不得了,许是当爹的对孩子都心软一些吧。
而且,一个有心善举动的组长,总比冷血无情的家伙要好一些,若是那种人,他艾恒都要格外小心,防着自家哪天被长官害了性命换取功名钱财。
童学咏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
“换药了。”一个声音在程千帆身后响起。
程千帆答应了一声,然后他猛然起身扭头去看。
这个嘶哑的声音是陌生的。
一名身穿医生服,戴着口罩,挂着听诊器,推着换药车的医生站在那里。
“室长?”程千帆眼神中的警惕和疑惑之色收敛,他惊讶不已。
这个医生打扮的人竟然是冈田俊彦。
门口的庞元鞠轻轻的带上房门,在走廊里惯例警戒。
“门口那两个人是丁目屯的人吧。”冈田俊彦也走到窗台边,指着大门口的方向问道。
因为觉察到有七十六号的人仍然在监视宫崎健太郎,冈田俊彦不得不乔装成医生秘密来见。
“两个人?”程千帆惊讶问道。
“除了刚才抢夺卖花女孩子的那个,角落还有一个。”冈田俊彦说道。
程千帆露出恍然之色,他点点头,说道,“是的,他们是七十六号的人,抢钱的那个叫艾恒,此人是童学咏的手下。”
“童学咏……”冈田俊彦点点头,他听说过这个人,以前是红党上海南市区交通站的副站长,被特高课抓捕后投诚,后来和其他一些中统、军统投诚分子一起去了七十六号。
“你对那个艾恒起了杀心?”冈田俊彦忽而问,他盯着宫崎健太郎的眼睛看,似乎是要捕捉什么。
“那张钞票是我给那个支那小女孩的。”程千帆没有否认,他甚至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冷笑一声说道,“我给的钱,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他的笑容中带了一丝轻蔑和残忍,“有我的点头,艾恒杀了那个支那女孩都可以,没有我的允许,他不能去抢那个女孩。”
冈田俊彦看了宫崎健太郎一眼,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这倒是符合他对宫崎健太郎的印象,支那人的性命完全不被宫崎健太郎看在眼中,他的关注点反而只在那张钞票上。
实际上,在冈田俊彦看来,宫崎健太郎的精神是有问题的,当然,这个有问题不是说宫崎健太郎是精神病,而是宫崎健太郎应该是有些神经质。
根据他所掌握的情况,当初宫崎健太郎亲手杀死那个中国女孩全家后,便有些神经质了,也许正因为经历了这种感情上的‘变故’,宫崎健太郎这个家伙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金钱和美色上,反而在一定程度上令宫崎健太郎能够保持基本健康、正常,甚至于似是比以往还更加机敏圆滑一些了。
……
“特工总部对你的调查进行到哪一步了?”冈田俊彦问道。
“进行过一次直接谈话,我将我知道的,能说的都说了。”程千帆正色说道,他微微皱眉,“只是,现在看来丁目屯的那些愚蠢的手下似乎还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他有些不满,“他们盯着我只会浪费时间,反而会放跑了真正可疑分子。”
“他们不知道你的真正身份,所以,以他们的角度来看,那些对你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的。”冈田俊彦摇摇头。
倘若不是因为知道程千帆实际上是帝国特工宫崎健太郎所假扮,便是他,甚至已经下令宪兵将程千帆抓起来严刑拷打审问了。
程千帆默然点点头,有些无奈的样子。
……
“庞元鞠和医院的一个临工有过接触。”冈田俊彦说道,“他在那个临工面前适当的表露了对帝国的不满和仇恨。”
“室长,属下不解。”程千帆露出不解之色。
在冈田俊彦的目光示意下,程千帆继续说道,“即便是机关总二院内部有仇日分子,也不需要庞元鞠涉入调查吧?”
庞元鞠的理想车行是‘梅机关’在南京的一个重要交通站,按理说轻易不要涉险其他工作。
“庞元鞠还有一个身份。”冈田俊彦说道,“他是警察局的秘密探目。”
冈田俊彦这么一说,程千帆立刻便明白了。
警察局的秘密探目,这是庞元鞠的另外一层保护色,用来掩护其真正的身份——‘梅机关’特工。
假装对日本不满,接近医院临工以试探,这本就是警察局密探该干的工作,同时,这也可以对外营造出这位理想车行的经理暗中对日不满的表象,这本就是一环套一环,可以最大程度上确保庞元鞠真正身份不会暴露:
很少有人会想到,一个私下里对日本有不满情绪之人会是维新政府秘密警察,更没有人会想到,一个维新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