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被一锅端之后,中统在苏沪地带已经近乎瘫痪。
不是红党,不是中统,那就是军统了。
而且,这种行事手法确实是军统所为。
他对雷之鸣说道,“我们要小心,据说程千帆抓了一个活口,这人若是受刑不过招供了,以程千帆的个性,他必然报复,到时候法租界会乱,不管是我们,还是重庆的人,都可能遭遇危险。”
“我会通知同志们注意的。”雷之鸣点点头,随之问道,“有小可的下落吗?”
“没有。”曹宇摇摇头。
童学咏以及汤炆烙竟然是重庆潜伏分子,这个消息从南京传回极司菲尔路七十六号,可谓是一片哗然。
童学咏是红党叛徒,汤炆烙更是特工总部行动干将,这两人竟然是重庆分子,这着实是惊到了众人。
随之,曹宇向‘丹顶鹤’同志汇报此事后,便接到了组织上的指令,请他帮忙查找住在童学咏家中的男娃娃冯小可的下落。
童学咏的女儿童婷婷失踪了,与其一起失踪的还有冯小可。
“根据我们的分析,那孩子很可能是被重庆方面一起秘密接走了。”曹宇说道,“那孩子救过童婷婷的命,童学咏对他素来不错,所以童学咏还算有良心,他没有丢下小可,而是一起带走了。”
他已经从雷之鸣的口中得知冯小可是我方一位同志的孩子,自然理解同志们对于冯小可的担心,便宽慰说道。
雷之鸣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对于曹宇的宽慰,他心中也知道这也只能是宽慰,实际上并不会减轻担心,这兵荒马乱的,一个小男娃就这么失踪了,尽管可能暂时安全,但是,对于孩子母亲来说,也许这辈子都不一定还能与孩子相见。
他是知道‘水仙花’同志的真正身份的,‘水仙花’同志是‘大表哥’同志的儿媳妇。
最重要的是,彭与鸥同志的独子冯嘉樟同志三年前在满洲牺牲,现在冯家的独苗小可若是再出了事,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向彭与鸥同志交代。
“我这边得到了一个消息,不是很确切。”曹宇说道。
“什么消息?”雷之鸣问道。
“张笑林的新亚和平促进会似乎要有什么大动作。”曹宇说道。
“知道是什么大动作吗?”雷之鸣表情严肃问道。
张笑林的新亚和平促进会多以青帮流氓、本地闲汉为主,这些人对本乡本土非常了解,他们对抗日事业的威胁甚至要在日军之上。
故而,他对于张笑林的新亚和平促进会可能的动作是保持高度警惕的。
“不清楚。”曹宇说道,“我交好了张笑林的一个手下,吃酒时候听得只言片语,出于安全考虑不敢进一步打探。”
“密切关注。”雷之鸣思忖说道,“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
“唔。”曹宇坐起来,伸长了胳膊,任由雷之鸣捏捏打打,“还有一件事,我最近和赵枢理走的比较近。”
“法租界中央巡捕房的华捕探长赵树理?”雷之鸣问道。
“嗯。”曹宇换了一个胳膊伸长,点了点头,“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此人已经被李萃群秘密发展加入了特工总部。”
“这个人是有能耐的。”雷之鸣皱眉,面色阴沉,“这些人一个个助纣为虐,数典忘祖。”
类似于赵枢理这样的在法租界颇有能耐之人当了汉奸特务,这种人所能够带来的威胁甚至要在日本宪兵以及日本特高课之上,盖因为这些人是坐地虎,不仅仅非常熟悉法租界的情况,并且他们的手中往往掌握着很多街面上的消息渠道,对于街面上的一举一动都非常清楚,这就非常可怕了。
“这个确实要注意。”曹宇点点头说道,“不过,我注意到一个有趣之处。”
“噢?”
“赵枢理和程千帆有仇。”曹宇说道。
他看了雷之鸣一眼,知道雷之鸣是后来上海工作的,对于此前的那件桃色新闻并不清楚,便解释说道,“程千帆与赵枢理的姨太太有私情,还被赵枢理抓过奸,这件事闹得不小。”
“你的意思是,可以利用赵枢理去对付程千帆?”雷之鸣思索说道,他立刻明白了‘二表哥’同志为何会提及此事。
他点点头,“倒也可以一试。”
……
“薛应甄,不为人子!”
“秦文明,愚不可及!”
重庆,戴春风秘密公馆。
这是一处三层的小洋楼,客厅里传来了戴春风愤怒的低吼声。
“局座,息怒。”齐伍在一旁劝说道。
“息怒,我如何息怒?”戴春风怒不可遏,他指着自己的鼻子,“被老头子指着鼻子骂我冒功可耻!”
他摇摇头,“齐伍,你可知道,我当时是多么难堪!”
说着,戴春风咬牙切齿,“秦文明在做什么?他在搞什么?!”
却是戴春风兴冲冲的连夜去黄山公馆觐见校长,向其报捷铲除梅机关庶联室室长冈田俊彦之事。
然后他就被委员长骂了个狗血淋头。
却是薛应甄那厮早就先他一步向委座报喜:
中统非常重视对七十六号的渗透,他们成功安排人手打入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