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帆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索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老师,我还是倾向于楚铭宇是有希望的。”
他停顿一下,继续说道,“楚铭宇这个人,能力还是有的,最重要的是深受汪填海及其夫人的信任……”
“在适当的时候,你可以劝楚铭宇谋求副院长一职。”今村兵太郎摇摇头,说道。
“副院长……”程千帆思忖说道,“那院长是,是陈南海还是周凉……”
他微微皱眉看向今村兵太郎,却是看到今村兵太郎微笑,他的心中一动,“老师的意思是,汪填海不会放权,他会……”
“只是推测罢了。”今村兵太郎摇摇头,“以汪填海这个人的脾性……”
说着,他笑了笑。
程千帆点点头,明白今村老师的意思了。
汪氏,沐猴而冠,愈发不舍放权。
……
小汽车穿行在虹口的街道,程千帆坐在后排座位上闭眼假寐。
此次拜访今村兵太郎,他接触到了两个重要情报。
其一,根据今村兵太郎的判断,汪填海似乎并不放心将行政院院长一职交于他人之手,这是有意兼领行政院院长一职。
且根据程千帆对今村兵太郎的了解,这应该不仅仅是源自今村兵太郎的个人推断,或者说,有可能汪氏已经通过某种渠道,比较隐晦的向日方表达过类似的诉求。
是的,汪填海要以‘领袖’的身份兼任行政院院长一职,没有日本人的点头可是不成的。
还有一个情报,那就是他在今村兵太郎与他看的文件里所看到的那张新四军战果统计表。
以程千帆的眼光和经验判断,那份报表是真实的。
也就是说,这确实是一份新四军内部的战果统计报表。
而这样的报表,只会出现在较高级别,亦或是非常关键的岗位的工作人员手中。
那么,敌人的手中竟然有这么一份新四军的战果报表,这就不得不令程千帆高度警惕,乃至是愈是思索,愈是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是有重要人员被捕,这份文件是随同该同志被捕而为敌人所捕获?
还是说,敌人通过某种手段获得了相关情报?
如果是后者,则说明在我内部有敌人的重要奸细。
是的,那份战报报表本身也许不能算是高度机密,但是,这件事背后所蕴含之意,并不简单。
……
吱呀一声。
一个急刹车。
程千帆的脑门撞在了座椅靠背上,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便摸向了公文包,拔出了勃朗宁短枪,目光阴沉且危险。
“帆哥,没事吧。”浩子赶紧问道。
“我没事。”程千帆淡淡说道,右手的手指并未离开扳机,警觉的看向车辆前方。
这是有一辆骡车的骡子突然犯倔,横下里挡在了路中间,浩子只得紧急刹车。
李浩没有下车,保镖车辆停下来,两个人下车警觉的保卫在小程总座驾两侧,侯平亮则带了一个人上前手持武器上前查看情况,而保镖车辆的司机则没有熄火,随时做好应变准备。
砰砰砰。
几声枪响。
程千帆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他在车子里看的真切,似是看到他这个正主没有下车,对方只能强行行动,赶骡车的车夫就要拔出腰间短枪,他就被侯平亮一枪打伤了手臂,枪支也落地。
与此同时,另外一名保镖连续开枪打死了那头骡子。
这是正确的处置,骡子也是极大的危险之一。
尤其是受惊的骡子。
枪声惊了路边树后的一名男子,此人撒腿就跑,侯平亮对着这人的后背开了两枪,此人中枪后咬牙逃遁。
侯平亮招了招手,示意外围另外一辆远远跟着、暗中警戒的车辆过来,在周围搜索了一番,确认没有危险,这才请了帆哥下车过来。
这名受伤的车夫已经被用绳索捆绑起来了。
程千帆点燃了一支烟卷,细细的抽了几口后,这才蹲下身,用刚摘下的手套抽打刺客的脸说,“哪边的?”
受伤的车夫没有吭声。
程千帆笑了,笑的很灿烂,他笑说道,“硬骨头呢。”
说着,程千帆猛抽了两口烟,然后将通红冒火星的烟头摁在了车夫的脸上,“何苦呢。”
车夫口中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说,沃说,沃说。”
“沃,沃们是张老板的人。”
……
此时的程千帆,属实有些捉摸不透。
在外滩码头刺杀他的人,招供其为军统上海区行动六分组的人,是军统要杀他。
程千帆仔细思量后,认为军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对自己动手。
但是,经验和直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