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千帆将委任书放进公文包,顺着走廊走,他在犹豫。
是现在即刻就离开?
还是想办法逗留,伺机打探一番?
就在此时,他看到冯蛮急匆匆的走过。
“冯小姐。”程千帆招了招手。
“程总。”冯蛮听得呼唤,她停下脚步看到程千帆,连忙擦拭了眼角打招呼。
“冯小姐怎么哭了?”程千帆讶然,然后是皱眉,愤怒状,“可是叶子平那家伙?”
“不是,不是,程总误会了。”冯蛮摇摇头,虽然叶子平平素确实是在打她的主意,但是,有丈夫董正国在,叶子平也不敢太明目张胆,最重要的是,这种事她怎好在程千帆面前提及。
“冯小姐莫怕。”程千帆冷哼一声,“叶子平那日对冯小姐颇不尊重,程某可是眼见……”
“程总误会了。”冯蛮擦了擦眼角泪水,“是我爱人,他出事了。”
“董组长?他怎么了?”程千帆的面色变了,“出什么事了?死了?”
冯蛮脸色也变了,她冷冷的看向程千帆,“程总为何诅咒我家正国?”
“怎么?他当初刺杀我,我巴不得他死这难道有错吗?”程千帆冷冷说道,他抬眼看了看冯蛮,“我与冯小姐言谈甚欢,乃是出于对冯小姐这般美丽女子的尊敬和欣赏,和他董正国何关?”
冯蛮冷哼一声,转身要走。
“你们李副主任呢?”程千帆喊住了冯蛮。
“办公室。”冯蛮冷冷说了句,径直走开了。
程千帆心中一动,这个时候,李萃群没去随侍汪填海,却在办公室……
‘小程总’盯着冯蛮那摇曳多姿的腰肢看,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吧嗒。
他摸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卷,细细慢慢的抽着烟卷,朝着李萃群的办公室走去。
……
“你认为米根有私通重庆的嫌疑?”李萃群面色严肃,问道。
“报告主任。”汤炆烙点了点头,“根据华炳仁的交代,他对于大刘的身份一无所知,是米根吩咐他同这个人多多亲近的。”
李萃群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示意汤炆烙继续说。
“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情况,这个大刘只是米根手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瘪三,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米根却暗示华炳仁对大刘多加照顾,这不合常理。”汤炆烙说道。
“确实是有可疑。”李萃群点了点头,“不过,这也不一定能说明米根有问题。”
“所以,一切都只是手下的猜测。”汤炆烙说道,“属下恳请主任批准暗中调查米根。”
米根是张笑林的便宜小舅子,身份非同一般,没有李萃群的点头,汤炆烙是不敢对米根采取动作的。
“查一查也好。”李萃群点了点头,不过,他没忘记叮嘱说道,“米根身份不寻常,注意手段。”
“明白。”汤炆烙心中大喜,面色认真的点了点头。
邦邦邦。
房门被敲响。
“进来。”
“先生,程总来了。”张鲁进来汇报说道。
“你出去吧。”李萃群对汤炆烙摆了摆手,“请他进来。”
……
程千帆点了点头,回应了汤炆烙的致意。
“学长可真是忙碌啊。”程千帆人刚进门,便笑着说道,“刚刚参加了事关中日未来之党国会议,这就脚不沾地的处理公务了。”
“你少说风凉话。”李萃群摇摇头,“我这个副主任,可没有你这个副总巡长舒坦。”
李萃群使了个眼色,张鲁退出办公室,并且将房门带上了。
“我可是听说,不仅仅楚秘书长照佛与你,便是汪主席也多有夸你。”李萃群扔了一支烟给程千帆,说道,“得了什么好处?拿来与我开开眼。”
“学长这话说的,是汪先生和楚秘书长给了我更进一步为国家效力的机会,到了你嘴巴里,怎这般庸俗。”程千帆说道。
“少废话。”李萃群没好气说道,将右手伸出去。
程千帆‘无奈’,从公文包里取出来那份委任状。
‘兹任程千帆为国党南方党务办事处上海市党部下属法租界执行委员会常务委员。’
手中捧着这新鲜出炉的委任状,心细的李萃群还注意到‘程千帆’三个字的墨迹应该是刚干透没多会。
很显然,这份委任状是临时发放的。
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啊。
他早就猜测以程顾之在国党内部的地位,程千帆在国党的隐藏人脉早晚对其有大用,却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
又想到丁目屯被允许在会后与汪填海同行离开,自己却只能够留在七十六号处理公务,李萃群的心中更是酸溜溜,且平添了几分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