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一名地下党员与他秘密接头,只不过,他现在形同被软禁在礼查饭店,即便是想要向外传递出接头取消的信号都做不到。
就在此时,房门被敲响。
“李代表,请开一下门。”
“来了。”李实昀答应一声,他放下报纸,起身开门。
门开了,门外是汪氏安排在酒店负责管理(监视)他们的姚明义和一名身穿旗袍、颜色姣好的女子。
“姚先生,这是?”李实昀问道。
“这位是《沪新闻》的记者修小姐,她此行是专程来采访各位代表的。”姚明义说道。
他看了李实昀一眼“修小姐刚才已经采访了其他代表了,就剩下李代表你了。”
李实昀秒懂,很显然这个《沪新闻》是汉奸报馆,这是汪氏安排的采访。
“修小姐,请。”李实昀赶紧客客气气的请修记者进门,他将茶几上的报纸收拾一下,“有些乱,修记者见笑了。”
“修小姐你们忙,有事情喊我就是了。”姚明义微笑说道。
“给姚先生添麻烦了。”修雨曼抿嘴一笑,说道。
“哪里,哪里。”姚明义微笑说道。
……
“李代表,请问,这是你第一次见到汪先生吗?”修雨曼将笔记本放在膝盖上,看了一眼早就写好的提问提纲,问道。
“是的。”李实昀说道,“尽管李某对汪先生崇拜已久,此番确实是第一次面见汪先生。”
“能谈一谈你对汪先生的印象吗?”修雨曼问道。
“汪主席是一个非常善于倾听民意的人。”李实昀说道,“他很谦逊,很诚恳,听汪先生讲话令人如沐春风。”
李实昀这番话倒也并非胡乱说,抛开汪氏是汉奸这一点不说,汪在别人讲话时细听,不急于回答,答时总以商量口气,常说:“对不起”,“你看怎样”,力图给人很客气、很诚恳的印象。
可以说,如果没有坚定的政治信仰,很容易被汪填海的表象所迷惑。
“看来李代表对汪先生的印象很好啊。”修雨曼微笑说道,她刷刷刷的在笔记本上写着,翻页的时候,却是‘不小心’有一张纸样的东西从笔记本里飘落。
李实昀眼眸一缩,他弯腰帮这位修记者捡起那张纸:
这是半张十元法币。
“半张法币,修记者还留着作甚?”李实昀微笑说道。
“你说这个啊。”修雨曼啊的一声,恍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这是我在法国公园捡到的,只有一半,随手就放进笔记本了,想着能捡到另外半张岂不是就能花销了。”
“法国公园哪里?”李实昀好奇问道,“我下次去逛,也去那里碰碰运气。”
“厕所门口。”修雨曼不好意思,说道。
“修记者稍等。”李实昀说着,他起身从挂着的西装内兜摸出钱夹子,拿了半张钞票递给修雨曼,“这是我在马思南路捡到的,可惜不是在法国公园,要不然也许和修记者的那半张正好凑一对。”
“马思南路在法国公园旁边,说不定凑巧了呢。”修雨曼说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暗号完全正确。
两人将两张钞票对在一起,并不凑对。
两人相视一笑,互相伸出右手。
“李实昀同志,你好。”
“修同志,你好。”
此次接头,两人手中的钞票本就不是一张钞票分开的,钞票本身并不是绝对意义上的接头信物,暗语才是最重要的。
之所以这么安排,反而提高了接头信物的安全性。
当然了,虽然钞票本身并非是一对,但是,每个人又必须带半张钞票,故而,钞票本身又仍然发挥一定意义上的信物作用。
李实昀当时知道这个接头暗号和信物的安排的时候,也是赞叹不已,言说上海地下党同志就连接头方式都如此奇思妙想,敌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反而会因为惯性思维被带歪了,譬如说坚持认为接头信物正好是一对钞票……
“哪位同志如此聪明?这办法真好。”李实昀赞叹说道。
当时,罗延年同志笑着说道,这是一位已经撤离上海的老同志有鉴于此前大家用的暗语有隐患,他呼吁同志们在接头暗语上、多想想,多下功夫,既不引人注意,又能够有甄别性。
而这个接头方式,正是罗延年受到彭与鸥同志的启发想出来的。
至于说彭与鸥同志,他说是受到一位小同志的启发。
罗延年问那位小同志是哪位?
彭与鸥不告诉他。
……
“有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李实昀说道。
“请说。”
“汪伪六大仓促结束。”李实昀说道,“但是,敌人的目的已经达到,此后,他们要做的就是在报端宣传,鼓吹,迷惑民众,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