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得很大声,这条长街上的百姓都忍不住出来围观。
门人面面相觑,转身就跑的飞快进府禀报主子去了。
他继续哭:“我家公子对您情深义重。您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他这么哭着,还在想公子任务还没完成就先把自己送进了牢中,自己要是能把他救出来岂不是大功一件?
终于,这哭声把府内的卫昭给惊动了。
她正端着小米粥喂桃桃,听见门人禀报,她眉色一沉,吩咐了云墨照看桃桃,起身就走了出去。
卫昭走出府外,站在台阶下居高临下的看着来的侍卫:“你家公子怎么了?”
侍卫乍一听到这个声音,起先是面色一呆,紧接着便嗫嚅道:“我家…公子他…被卫国丞相抓走了!”
卫昭听完神色不变,语气颇为淡漠道:“本宫知道了。”
那侍卫还想再说,卫昭却眼带刀锋的看了过来,侍卫一惊,呐呐不敢再言。
卫昭面上沉吟:“你先回去,他死不了。”
林芝玉能做出这种举动,卫昭当真是没想到,她以为他会将花宝珠悄无声息的下葬,然后这事便算过去了。
没想到他还是将孟安抓了。
卫昭垂下眸子,孟安她是得去救,其一是因为救了她女儿,其二是因为孟安是梁国人。
她想到这,有点不明白。卫言怎么能放任林芝玉将孟安给抓起来呢?就算孟安有什么阴谋,也得暗地查清证据再抓人吧?
她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紧接着卫昭吩咐好府中之事,便去找孟安了。
卫昭见到孟安的时候,是在卫国的十方狱里。
卫昭一进来,便瞧见孟安坐在牢狱中间,从容含笑的看着她:“殿下可算是来了,长林在这牢中等得好心焦啊。”
他说着这话,卫昭也从上到下的打量着他。
他远不如前几次见面穿得光鲜,往日看着就消瘦的身上挂着一件脏兮兮的囚衣,卫昭这才发现,孟安的瘦是那种劲瘦,有点类似虞长临的,只是不知道囚衣下面是不是同一副光景。
她一愣,不再继续往下想。
虞长临身上刀箭疤痕交错怎么会和面前白皙面皮的公子哥是同一副光景?
她盯着孟安身上的囚衣不答反问:“抓你的罪名是什么?”
孟安摸了摸下巴,紧接着干笑了两声:“说我是梁国派来的奸细,问我进来是什么目的。”
“理由?”
“因为我探听小翁主在哪探听的太快了。”他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出口的声音还隐隐带了笑,明显的带了一丝瞧不起这个理由的样子。
紧接着他笑着笑着咳嗽了一声。
卫昭察觉到了什么,冷声道:“把囚衣脱了!”
孟安有些诧异的看着她,然后颇为嫌弃道:“殿下这是要做什么?如今咱俩还没三书六娉,您这样我可不愿意…”
他还没说完,卫昭转身就要离开。
孟安连忙道:“不过几道鞭伤,不是林芝玉打的,他品行还行。”
卫昭回头,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眸中有思量之色。
却见孟安将囚衣一脱,露出背上中衣的十多道血痕来,这血痕衬得他素日白皙的脸更显得苍白了。
他对着卫昭微微一笑,语气里带了点调笑:“殿下是不是忘了,进十方狱的人基本每天有例行的五道鞭子,我这只是因为我是梁国人多了一倍呢。”
卫昭面上一僵,眼里露出些许茫然,随即神色一正:“孟安你来卫国真的没别的目的吗?”
孟安也收起了散漫神色,语气严肃道:“其实我来卫国是有要事的。”
卫昭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只听孟安缓缓道:“其一我是为了娶你。”
卫昭正要动怒,却在听到孟安的下一句话时收起了怒色,只听孟安道:“其二我是为了我孟家行商赵国能够借道卫国水路,但借道水路是明面上的事,此事还需要你们卫国天子同意才行。”
他看着她神色认真:“殿下,其余的梁卫两国之间的事,便真的没了。”
也只剩下你我之间的事了。
赵国与梁国之间隔着一个卫国,梁国若是走陆路,容易遇悍匪,路程上也差不多有两个月。
但水路便不同了,梁赵间水路不过二十日。
只是水路要经过卫国的腹地,想也知道这事卫国得慎重考虑。
孟安的神色不似作假,卫昭信了,她正要问他为什么会查到花宝珠,却听孟安已经开始解释了:“再者说,知道桃桃被花宝珠带去又不是太难的事,查查与虞长临相关的人,男女之间的爱恨情仇之类的最可疑,然后看一看花宝珠陪嫁的宅院,花宝珠又没想太瞒着,怎么可能查不到呢?”
他抬眸,眼睛里含了一丝疑惑:“只是你们天子竟然没查到,倒真是让人惊叹!”
卫言何时那么废物了?他可不信卫言查不到。
但为什么查不到?孟安也有点纳闷,桃桃可是他亲外甥女啊。
他正纳闷着,却没听见卫昭说什么话。
于是他仔细瞧了瞧卫昭的神色,结果卫昭的神情还是淡漠的,他有些纳闷,卫昭和卫言不是关系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