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到你了。”曲水流觞开始没多久,陈灵华已经饮了两杯了。
没想到转眼间又飘到了她的面前。
卫昭在一旁听着都有些心惊胆颤,陈灵华还要继续喝吗?她身体本来就不好,果酒虽然度数低,但毕竟是酒。
可眼下也不好吩咐孟安帮忙,若孟安帮了忙,让旁的人如何想陈灵华的名声?
毕竟孟安现在可是她过了明面上的面首。
正当卫昭急得跺脚要跳出去的时候,便听到了一道带笑的男子声:“圣上,这溪水就这么大,但圣上和长公主放的酒盏却总是能准确停在郡主那里,可见郡主有多得皇家眷顾。
可这酒是臣递到公主府上的,总得给臣尝几口吧?”
这浅笑里带了一丝玩味,卫昭当即就反应过来是谁了。
赵侍郎赵玉。
她悄悄抬眸看了一眼,便见赵玉走到了陈灵华的面前,宽大锦袍中伸出来了他那携着清冷的手,对陈灵华戏谑一笑:“郡主,赏个脸?皇恩浩荡,这杯属于郡主的幸运能不能归我了?”
他这话说得八面玲珑,颇为讨喜。
陈灵华羞涩一笑,将酒杯放到了赵玉的掌心中,赵玉轻轻一握,那酒便是他的了。
他撩袖,一饮而尽。
场面瞬间静了下来,竟无一人说话
卫昭收回目光,她心想,若是她年少时遇到这场面,必然会朗声笑着,带头抚掌,夸上几句了。
哪里会如他们这般无趣?
必然会对他们挤眉弄眼的说上几句意味深长的话了,毕竟瞧瞧刚刚那个场面,两个人颇有情意的样子。
一时之间,卫昭的眸中带了几分好奇之色。
卫言的目光又轻轻挪到了卫昭脸上,不过是一触即离。
通过江抚远的打探,他知道阿姐近日里和孟安的感情相处的很好。
卫言不明白,为什么都这么多时日了卫昭都不回府,将昙鸢捉起来?
眼下又无人指认,他总不能亲自指认了昙鸢将人捉起来。
莫不是阿姐还有别的打算?
想到这,卫言看着赵玉的眼神都带了不快:“赵侍郎既然那么喜欢喝,那便都喝了吧。”
他摆摆手,立即有人倒空了酒壶,给赵玉送了过去。
赵玉颔首笑了笑:“微臣谢过圣上,这样一看,臣带的酒倒是只让灵光郡主尝了尝。”
可他也没说别的,虽不知天子为何要刁难灵光郡主,但是他都已经惹了圣上一次了,可不好再惹第二次。
他端起酒盏,一杯杯一饮而尽,皆着面不改色的坐在了小溪边。
众人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卫言见此,也不好再朝着他撒气,毕竟事情做太过火了也不好。
他看了一眼昙鸢,正要做什么的时候,忽觉有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他抬眸,便与卫昭点目光直直的撞到了一起。
那目光平静,却直抵内心,让他慌乱。
卫言急急忙忙收回目光的时候,忽然听到“砰”的一声落水声。
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赵公子”。
卫言诧异抬眸看了过去,原来是赵玉醉酒落了水。
等众人慌慌张张救了赵玉后,卫言突然失去了兴致。
若是灵光再落了水,反而有些让人怀疑了。
阿姐既然一时半会的不想回公主府,他便勉强同意了。
他起身:“朕还有要事,便先回宫了。等回去后,朕吩咐言知来给赵爱卿诊诊脉,秋日天寒,落下病根便不好了。”
卫言回宫的路上,突然开口问:“抚远,昙鸢这一枚棋,朕是不是走错了?”
江抚远听罢,想了半天,然后愤愤道:“那也是因为圣上得知孟安便是虞长临,方才失了分寸。”
但他心中却多了几分惊异,天子如今做事,似乎越来越随心了。
听江抚远这般说,卫言怔了片刻,忽笑:“果真走错了。不过无妨,她的作用已经起到了,倒也不算作废。
阿姐又不是永远不会回到公主府,必然是孟安哄她密谋了什么。”
他低笑出声:“阿姐向来感情用事,唯一对虞长临做得狠心之事,也令人猝不及防。朕便等等看,看看阿姐想做什么,是朕太心急了。”
而那边,孟安和卫昭也回了客栈。
最后卫昭沉声道:“本宫总怀疑这事是天子一时兴起搞出来的。”
孟安不解:“可这一出搞下来,对天子有什么益处?”
卫昭叹气:“照原计划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