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的挣扎之色太过明显。
孟安抿唇，神色间流露出几分黯然来：“原来，本公子确实是个孤家寡人。没人心疼的小可怜。”
他的脸在暗夜灯火下照的惨白还有一丝丝的灰暗。
整个人浅色袍子下的身形都有一些瘦弱。
看着单薄，可怜，一副无助模样。
虞树面露不忍，觉得自家公子混到这种地步，确实是够凄惨。
他脚步忍不住一迈，房门里面也恰好传来了卫昭的声音：“虞树，你跟着去便是，他想问什么你就如实告诉他，本宫有些乏了。”
随着这句话落地，卫昭打开了房门。
她握着房门的手，白皙瘦弱，依稀可见青色的血管脉络。
一袭素色衣衫，看起来也羸弱极了。
一时之间，她和孟安两个人倒是说不上谁更可怜一些。
孟安看着那瘦出来尖下巴的姑娘，又看了看姑娘变大却也有些空洞的桃花眼。
心尖一下子就疼了起来。
好像被针，密密麻麻的给扎过一样。
但他忍住了心疼，将脸侧开不去看她。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他都要从虞树嘴里套出点东西。
不管她如何可怜，他都不会怜惜她。
他今夜里，就要让卫昭的眼里从此全是他。
再也不会有旁的人能插足到他们两个之间，谁都不行。
她和林芝玉之间的默契是自小培养出来的，她和卫言之间的亲情也是自小处出来的。
可他和她之间的爱意，却是卫昭主动挑出来的。
他就那么一颗真心，价值连城，千金难买，她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
这么好的一颗真心，她得仔仔细细的捧在心上，还得把她自己的真心也给掏出来。
只有真心换真心，她才能体会到他这么多年是如何过来的。
孟安黯了黯眸子，对虞树冷冷道：“虞树，你跟我来。”
他没在看卫昭，带着虞树离开了。
卫昭盯着他们二人离开的方向看了一会，便听到身边的林芝玉问道：“殿下，你怕吗？”
“怕什么？”
“怕他重新回到那个身份，去质问你当年为何要害他？亦或者，怕他重新回到那个身份，和天子之间势必要有一番争端？”
卫昭伸手拢了拢衣衫，广袖从她身上划过，冰冷的毫无声息。
一如，她如今的气息。
“丞相觉得本宫该害怕吗？其实，本宫和丞相一样，站在卫国的这边。且不说天子如何如何，只说他孟安，做的若是祸国的事，本宫一样会和他不死不休。”
她声音很淡，依旧带着轻颤。
林芝玉的眉眼略微深了一下，这次却是用着无比肯定的语气说道：“殿下，你在害怕。”
他说的斩钉截铁，卫昭面上一怔，鲜活唇色刹那变白，险些失态。
不过一瞬间，她便收敛好了面上神情，淡声问道：“本宫是什么心态，其实丞相多少也有些明白。本宫知道你在意着那一桩事，你也理应在意，只是你却不忍害他，毕竟你们从前也算是做过朋友。如今，本宫不知该如何说从前的旧事，只是，本宫来之前，天子告诉了本宫一件事。”
林芝玉转身看她，知道卫昭说的是那桩旧事，他眉目认真的想要听卫昭继续说。
卫昭便一字一句道：“，他要防备梁国起兵，如今，卫国兵将似是无将可用。他对本宫说，他留着孟安有用。”
林芝玉淡淡颔首：“如殿下所言，臣不会因为那桩旧事去害他，只是臣会找他问清楚，为何要对宝珠下杀手。若他真是梁国的孟安下杀手便无需理由，可他是卫国的虞长临，那下杀手便是一定会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