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耳根一热，但她只是轻声道：“被地道里的砖石划了一下，其实还好。”
虞长临愣着嗯了一声。
水雾蒸腾里，二人突然相对无言。
静默片刻后，门外忽然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是喧哗声：“圣上怎么来了？”
卫昭面上一惊，虞长临也有些愣住。
他可以瞒得过别人，对于卫言，他还真没有把握瞒得住。
他面上的神色多变，卫昭显然也想到了他的考量，卫昭索性直接开口道：“下来。”
不管虞长临能在水里待多久，但今日里的水池他必然是下定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虞长临悄无声息的进了水中。
等虞长临在水底藏好的时候，卫昭开口制止卫言：“别进来。”
但，开口并没用，卫言已经走了进来。
他面色很沉，卫昭的心怦怦直跳，以为虞长临的秘密已经被发现了。
卫昭的脸色已经变了，她整个人沉在水中，用温泉池水蒸腾的水雾掩盖住自己赤裸的身体。
卫言进来环视了一周，最后才把目光落在卫昭的脸上：“阿姐今日里沐浴就一个人，也没人跟着伺候？”
卫昭埋在水里，感觉有些闷：“嗯，今日里原是有人跟着，但太久了我不习惯，便让她们都出去了。”
随着这句话落下，卫昭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她有些惶恐是不是虞长临被发现不在狱中了？
她望着卫言的表情，一时之间有些琢磨不透。
双腿间似乎有人僵着，但卫昭又
有点怕人被憋死。
她轻轻咳嗽了两声，便道：“你先背过身去，我披一件衣服。”
“阿姐在和我讨论男女大防？难道在地道中的时候阿姐没能看出来我对你的心思已经快要藏不住了吗？”
似乎有人握了握卫昭的脚踝，卫昭甚至都能感觉到池水里面都冒出来了醋酸味。
但她还是觉得那人快要憋死了。
她面上一红，对卫言道：“有些事情不要操之过急，你身为天子，应该更明白这个道理。”
卫言眉尾一挑，有些诧异。
卫昭竟然能说这句话，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难道他去救阿姐到底是打动了阿姐的芳心了吗？
倒可真是意外之喜。
他被兴奋冲昏了头脑，一时之间也没有细思，当真背过身去了。
趁着卫言转身的时间，她潜入水下给他渡了一口气，一颗心几乎都快要跳出来了。
可面前的人，在水下睁着一双眼，此时却透出来了一股子潋滟气。
水波在他眼眸荡漾出一圈春色，卫昭却生不出半点涟漪，她此时心中慌乱，生怕卫言会转身，怕卫言突然回过头。
她和虞长临同时探头出了水面，荡漾出一小片水花。
虞长临得以大口喘息，但卫言显然也察觉到了什么。
卫昭在浮出水面的同时，伸手拿了岸边的衣服。
等卫言回过头的时候，卫昭已经披上了一层衣服，虞长临也重新回到了水下面。
卫昭与卫言四目相对，责备道：“我还没出声，你
怎么就回头了？”
卫言没在卫昭面上看出异样，他微微看了一眼水面，似乎没瞧出来，但总感觉又有几分不对劲。
他微微弯腰，唇角轻轻勾起，直视卫昭道：“阿姐，你最好不要耍别的花招。我知道你看到父皇了。”
卫昭眸中神色稍滞，不过提起的心却放了下来，她面无表情的看了卫言好久，便叹道：“嗯，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