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已久的兵民放火烧宅,便有了此时的残败景象。
崔琅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身边有族人颓然扑跪在地,放声哭了起来。
他们皆深知,昔日的清河崔氏,真正一去不返了。
“既一去不返,那便昂首往前!”崔琅压下那一点泪意,向众人道:“我等既然安在,又焉知前路一定不比从前!”
他说罢,便大步转身离开。
一名圆胖少年抹了抹眼泪,快步跟了去。
“六哥……”圆胖少年哽咽着问:“前路果真还会好吗?”
“管它呢!”崔琅甩袖负手:“走着就是了!”
另一名纨绔少年也学着崔琅一样甩袖,将双手背在身后,咧嘴应和道:“听六哥的,走着!”
其余的少年人也忍下眼泪,纷纷效仿:“走着!”
少年人们身姿或挺拔,或透着不羁之气,或负手独行,或勾肩搭背,带着几分混不吝、全不怕的乐观决心,相伴着走出了这残破之地。
当夜,常岁宁率一队轻骑,带崔琅等人,秘密离开了邢州,往西面并州太原方向而去。
腊月里的太原,空气中透着干燥的冷意。
所幸近日天气晴好,日日总有暖阳驱散几分寒气。
坐落于太原西南处的并州大都督府内,卢氏抱着一只手炉,来回地踱步,让侍女不时便去前院打听消息。
几名侍女轮流跑了好些个来回,这一趟,终于得以气喘吁吁地道:“……夫人,到了,人到了!”
闻得此言,一旁的崔棠,快步奔走了出去。
刚在椅中坐下的卢氏双眼一亮,也连忙起身,脚下飞快地往前院迎去。
常岁宁已在并州大都督府外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