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靠近之人,可她并不至于被这份好感冲昏了头脑。 二人此时的立场矛盾而尴尬,若走得太近,对彼此都不是好事。 “但日后说不定会有机会的。”她看着常岁宁,眼底含着期待的笑意。 常岁宁也含笑点头:“是啊,说不定会有机会。” 局势总是变幻莫测的,日后之事谁也说不准。 “那你来此见我的第二个原因呢?”长孙萱追问。 “其二么……”常岁宁道:“因郑国公夫人邀我前去说话,去她那里恰好经过此处,便顺道来见你了。” 长孙萱:“?” 合着她为这次见面准备良多,对方却只是顺道来见她一见? “你未免太不将我当回事了吧?”女孩子有些不满。 “见敌人才需要格外当回事,你我又不是敌人。” “噢,这倒也是……” …… 同一刻,郑国公夫人段氏处,除了与母亲同住的魏妙青之外,前来请安的魏叔易也在。 “……我有一个虽然狡猾却可趁虚而入的好主意!”魏妙青眼睛发亮地道。 听得这格外诚实的“虽然狡猾”与“趁虚而入”等字眼,魏叔易看向妹妹:“怎么个狡猾与趁虚而入?” “阿兄不妨去与圣人说,咱们魏家与常大将军府私下早已有议亲之举,如此既能帮常娘子解了燃眉之急,兄长也能……” “胡说些什么。”魏叔易好笑地打断妹妹的话:“此事莫说常娘子同意与否,单说我之身份,便做不得此事。” 魏妙青皱眉:“为何?” “我乃天子近臣,得陛下器重信用,需守此君臣之义。”魏叔易道:“此事纵旁人做得,我却做不得——” “陛下又不是非得让常娘子做这太子妃不可,又不是没有旁的人选了!”魏妙青心一横:“不然你去告诉圣人,我愿意去做这太子妃!” 那就她来换常娘子好了! 魏叔易:“……” 别太丧心病狂了。 他端起茶盏:“且不说非是你想换便能换的,纵然当真换得了,常娘子也不可能同意此等荒谬之事。”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连试都不试,问都不问,怎知一定行不通?”魏妙青将怒其不争写在了脸上:“阿兄白生了这聪明脑袋,精明傲气过头了,做什么事都要算计来算计去!” 段氏只是坐在那里扶额。 自女儿迷上了常家娘子后,此事已无需她开口,女儿俨然成了她的嘴替。 “算计?”魏叔易听得忽而一怔,他算计什么了? “可不就是处处算计吗?算计在圣人面前的得失,算计常家娘子的回应,还要算计若被常家娘子拒绝后的自身颜面……阿兄,真正喜欢一个人不该是这样畏手畏脚,只在原处算计得失的!” 他倒是凭着那点聪明劲儿将一切都算得清清楚楚了,可除了原处打转能有什么用处? 魏叔易眼中仍有好笑之色:“那你说说,喜欢一个人,当如何?” “喜欢一个人就该将自己的真心和诚意全押出去,先叫人家看清了心意再说!” 魏叔易愈发觉得好笑了:“你这分明是赌鬼之举。” “那总好过阿兄做胆小鬼,连将心意摆出来都不敢!”魏妙青气道:“我看阿兄为了这点颜面得失,守着自己从阿娘肚子里带出来的心高气傲,怕是能将这心意藏到七老八十!” “你这都是哪里学来的歪理——” “这可都是我为了阿兄在话本子上现学的,现下看来,倒是白费功夫了。” “往前倒不知你这般好学。”魏叔易垂眸去吹茶,慢悠悠地道:“况且,我何时说过我心悦常家娘子了。” 魏妙青气结:“阿娘,咱们往后干脆别管他了!” “叫他自己悟去。”段氏瞥儿子一眼:“待会儿岁宁到了,如何说如何做,且看他自己如何选。” 魏叔易似未听到,只静静吃茶。 然只他自己知道,他心中并非如表面这般不为所动。 此时,有女使传话,道是常家娘子到了。 段氏面上对待儿子的嫌弃之色一扫而光,忙让人将常岁宁请了进来。 段氏屏退了女使,才低声问起了常岁宁:“……关于那未来太子妃的传闻,岁宁你如今可有什么打算没有?” 她问的隐晦,但眼底的关切是不加掩饰的。 就算抛开儿子这一层,她与这小姑娘格外投缘是真,纵是做不成儿媳,她如今也是真正将人当做了自家孩子来看待的。 今日喊儿子来,也并非就是为了所谓“趁虚而入”,而是真正想帮着一起出出主意。 “打算已经有了,对策也定下了。”常岁宁含笑道:“夫人放心便是。” “这么快便有对策了?”段氏既讶然又安心许多:“如此再好不过。” 魏妙青也跟着松口气,同时悄悄看向自家兄长——哼,兄长还犹犹豫豫呢,殊不知连出力的机会都没有。 “我便知道……”魏叔易含笑看向常岁宁:“区区小事岂能难得倒常娘子。” 常岁宁深以为然地点头:“是啊,区区小事。” 再不济,她现下去将大致刚丧失了繁衍权的明谨揪出来再揍一顿,转头去做姑子应当也能脱困。 类似的办法还有很多,总之只要她肯自损,此事便困不住她。 但因为她有一位格外真挚无保留的朋友,得以有了更周全的办法,现下无需自损便可脱身了。 对上那双轻松的眼睛,魏叔易心中莫名生出两分未来得及参与的空落之感。 他有心想要问一问她打算如何解决,或许,他可以帮她权衡分辨是否可行,或是帮她想出更妥帖的办法呢? 但他刚要开口时,却听那少女与他母亲说道:“我有一事需单独同夫人讲。” 段氏一时不解,却还是立即拉起了少女的手:“那咱们去内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