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不把礼金给自己管,许燕儿叫起来:“为什么?家里不都是女人管钱吗?”
崔婆子捂脸大哭:“薛壮,你好黑的心,糟蹋了我女儿,连像样的饭都吃不到一口。
哎呦,我苦命的女儿呀!
成亲没有聘礼三金,穿的也是别人的旧嫁衣,你怎么就瞎眼嫁给这样抠门的男人了,早知道还不如死了他。”
听她提到自己犯军纪差点砍头的事,薛壮额头青筋突突乱跳,自己的前途尽毁,还要时时被人唾骂。
他一抬手就掀了桌子:“既然不想吃,那就别吃,礼金你们就休想要了。”
他听明白了,眼前这对母女是想拿婚前失节这事要挟自己。
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会在意,可薛壮不这样想:要做出那事可不是强迫来的。
他承认当时是没管住裤裆那玩意,也不能怪自己一个人。
许燕儿一个姑娘家都不知羞,脱光衣服躺在被窝里跟男人说话,谁忍得了。
她要是矜持点,对男人冷淡点,自己解她裤带时不那么容易,又何必走到今天这一步。
弄得自己丢了差事,还被逼着成亲。
人生大事这样如此匆忙草率,这母女还不放过。
薛壮很是愤愤不平:自己捡到一个不自爱的。
人就是这样奇怪,没得到时千好万好,一但如愿,就是弃如烂鞋。
新郎掀桌子,新娘子哭嚎,再加上一个老婆子拉偏帮,薛壮的新房里顿时乱成一团。
另一边,宋榛平气鼓鼓的往家走,宋得奎在旁边劝:“大平,你今天的气性也太大了,薛壮是军户,你也是军户,以后你还得跟他打交道,要是他故意为难你怎么办?”
宋榛平捏紧拳头:“打我骂我都行,谁要欺负云儿小安,我就跟他拼命。”
宋得奎:“……!”
想想这人曾经因为要护着弟弟,被饿晕,被打折腿,现在落人面子算什么,他说要拼命恐怕也要来真的。
那薛壮现在无官无职,同为军户,说白了,不见得以后就比小云、大平强。
好吧,当自己没说!
两人没其他话,一同回到宝林居。
院里,正跟小安翻花绳的黑金突然停下动作,腾身跃上墙头,往外看一眼,比划个手势,转身一纵就窜向偏院阁楼去。
宋梨云翻晾刚煮过的橡子,见到黑金动作,她有些猜到是来人了,故意问道:“小安,看是谁在来了?”
小安都不用看,一边跑向院门一边喊:“哥!”
院门打开,宋榛平跟宋得奎进来。
宋得奎中午时没看见小安,此时一见,立马抱起开门的小安掂了掂:“小安好像重了些!”
小安脸红扑扑的,别扭的推开他,跑进偏院躲起来。
宋榛平有些好奇问道:“云儿,我都没敲门,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回来了?”
宋梨云轻笑:“猜的!”
因为黑金相貌奇丑,又是“凶鬼”,宋梨云担心宋榛平会有过激反应,一直要黑金避着他。
这些天,只要宋榛平不在家,黑金就会陪着小安玩,等宋榛平回来,黑金再躲回阁楼。
小安也很听宋梨云的话,有哥哥在家,他就不去找黑金。
所以这些天下来,宋榛平对自己家里有这样一个怪物浑然不知。
徭役已经停工了,所有人都只等返家。
宋得奎也不再回民工棚去,就在宝林居住下。
每顿等着宋梨云做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吃,其他时间则帮宋榛平收拾院子。
季宅除了房,还有大院子,以前可能种着花草,现在就只剩草了。
先刨院里的草根,收拾干净后又把后院的火灰刨出来堆放在一起沤肥,等开春后地里能下犁了,再运出去肥田。
除完草又跟着磨橡子粉,忙得不可开交。
宋得奎有住有吃又有事干,时间打发起很容易,三天一晃而过。
其他民夫则在工棚干等着,等军营那边结算工钱,再送自己等人回家。
谁知这一等,碎金镇就出事了。
罗百户这几天都不敢出军营,他没钱,没钱跟民工们结帐。
抢来的民工一共干了二十多天,距离镇子二十里的碎金关在半年时间里勉强算是修起来了。
此关高一两丈,纯石垒成,横跨在黄沙河上。
两岸筑堤,把河道死死掐住,中间有通水石渠和断门石。
枯水季放下石门,就能蓄水,石门从上一提,平地一丈浪。
狄虏人想再从这里通过,那是难以登天。
修是修好了,花费也是天价,罗百户跑了几趟去上级卫所要钱,上面也支垫不出。
原因无他。
今年朝廷户部说玉华大长公主修缮净生祠耗银八十万两,银钱吃紧。
镇北军的军饷又拖欠了,让他们自行克服。
罗百户一想起就要爆粗口:朝廷养一个大长公主都快赶上养兵的银子。
以后狄虏人犯境时,就别让军士上战场,直接把大长公主吊在城楼遛一圈。
抱怨归抱怨,他也只敢腹诽。
大长公主是皇上的嫡亲姐姐,辅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