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子根本抱不动,只能心疼的摸着它的头道:“小金金这几天跑哪里去了,走,姨姨给你烤土豆。”
黑金大模大样从阿布跟前走过,还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阿布指着那对着自己做怪相的大猴子嚷道:“呵,还知道翻白眼,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情况?
赵廷朵也在想,怎么没有听罗百户他们提起。
宋家住进季宅到现在已经半年,刚开始镇里还有些谣言,随着时间长了,宋家什么问题都没有,于是镇里对这处凶宅的说法也渐渐淡去。
后来宋梨云不再限制黑金的行踪,小安跟它在院外的树林里跑动多了,偶尔会被人看见。
穆掌柜到宋家的次数多,看见过好几次黑金,最初也吓了一跳,可见芸娘和韩明都反应平平淡淡。
甚至芸娘还当面摸黑金的脑袋,他也就不再怕了。
大家都只认为宋家养了一个什么动物,没有把眼前这温顺的家伙,跟季宅那只凶兽联系起来。
几天过去,一场期待已久的春雨下到天明。
树上长得整整齐齐的新叶被雨水浸过,绿得发亮。
有雨水的滋润,不仅地里的庄稼长得更好,就连河边上的野草都一夜抽节。
宋家的地是新开的,虽然当时捡拾了草根,到底收拾得不干净。
这透雨一下,那地里的野草又冒了头,密密匝匝长得厚厚的一层。
暖棚的油菜已经花谢,长出长长的夹壳,比平时看见的白菜种夹长三倍,要是满地都是这样的长势,肯定能榨油。
地里的油菜也已经长出一尺多高,正是野草跟油菜都疯长的时候,每天都需要锄草,施肥,捉虫。
宋榛平就像被农活拴住,整天都在地里打理。
忙忙碌碌的农耕生活是他习惯的,从早到晚倒是乐在其中。
小安也不再陪黑金玩,每天提着篮子跟去地里干活。
他要去挖野菜喂兔子。
以前在小石村时,从入春开始,他每天的任务就是要挖一篮野菜,还要割猪草。
现在家里有菜吃,他只需要割草喂兔。
几只已经长出扁毛的小鸡仔喳喳叫着在树林里乱跑,想找自己的“黑金”妈妈。
黑金被烦得蹲在树上直挠头。
它只是在小鸡刚到家时,守着看小鸡啄食,这一天天就被小鸡仔缠上,怎么就甩不开了。
黑金感觉还是山上清静些,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只需要晚上回来陪小安睡觉。
于是开始它的早出晚归打卡日子。
这一日,宝林居前院里,宋梨云接待着突然到来的客人。
万家大管事万两金带着两个伙计来了。
距离秦河劫道已经过去一个月,天香楼被封也有十多天。
伤口刚刚愈合的万大管事亲自到了碎金镇。
芸娘给大家上轮茶水又退出去,端着凳子坐到大门边纳鞋垫。
小安在偏院里躲着不见陌生人,黑金就蹲在芸娘身后的院墙上,一边晒太阳一边对里面张望。
前院正屋里,万两金让伙计把自己带来的礼物送上:“宋姑娘,之前我有伤在身,一直未曾来感谢救命之恩。”
两个伙计上前打开礼箱,里面是两匹靛青暗纹的绸缎,十枚十两的银锭,还有四包糖果糕点,另外就是一条足有十斤的五花肉。
这些东西中规中矩,倒也适合物资匮乏的碎金镇。
宋梨云笑眯眯让芸娘过来搬走礼箱:“万大管事辛苦钱前来,梨云就厚颜收下。”
万大管事见她收礼,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下:“姑娘说笑了,理应如此!”
从秦河死后,天香楼就一直在大张旗鼓查找万春皮货店的人。
这件事万两金是知道的。
可是万家一直藏着没有露面,这才导致洪惊天把目标放在了宋梨云身上,甚至跑过来想对宋家兄弟俩动手,多少也些祸水东引的意思。
现在事情闹大,万家终于是出来了,若是宋梨云要翻脸怪罪,他也无话可说。
但宋梨云没有怨恨的意思。
大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如果万家跳起来跟天香楼的对上被抓住,宋梨云跟卫所一样要栽。
天底下的银子没有白拿的,她从答应走上这条路就意味着风险,自然要承受这个后果。
只是担心现在洪惊天还没有到案,万两金突然跑过来,会不会再引来风波。
自己在碎金镇自然不怕,万家奔走路上就危险了。
万大管事看出宋梨云的担心,淡笑道:“路上走商哪有不犯险的,我自有准备。
洪惊天若是躲起来还能捡一条命,要是还打我们的主意……哼哼!”
他冷哼两声,没有再说下去。
万两金久走商队,对避祸已经驾轻就熟,他今天冒险到碎金镇,也是有冒险的价值。
“宋姑娘,你现在能不能再弄一批货,每张牛皮在之前的价格上浮五百文,羊皮上涨两百文。”万两金直接道。
宋梨云闻言立即答应下来:“好,万大管事不如先在镇上住一晚,我先确定货量数目。”
前几天,卫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