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得奎将两匹马卸下皮鞍,松开衔口,让它们吃草。
宋梨云则开始找能扎营房的地方。
老马这是累了,也是提醒主人要在天黑前找到安全的休息场所。
它之所以选择石头多的地方,也是因为这里没有什么草,视野开阔,能避开隐藏在草丛中的豺狼等天敌的偷袭。
“啧啧啧,小云,这老马是有些名堂哈!”
宋得奎抱着鞍子回来,看着这里平坦宽敞,就是石头多,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不仅皱眉道:“小云,这可怎么弄,你的小屋能放吗?”
宋梨云也走过来,看着这一片人头大小的石头堆,点点头:“没事,只需要把这些石头搬开,就是一片平地,而且这些石头正好可以用来固定屋脚。”
说着,她从怀里取出一个银白小袋……
“等等!”
宋得奎眼睛都瞪圆了,丢下马鞍连蹦带跳奔过来。
宋梨云有些不解。
看着宋得奎跑到自己身边,先是把手在腋窝里使劲擦了擦,然后再恭恭敬敬将小银袋捧在手心,扑通跪下。
只见他闭着眼口中喃喃:“大仙一定要保佑我们平安!以后草民每年三牲祭品都选最肥最胖的,香烛也选最贵最粗的。”说完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
“唉!”
宋梨云苦笑。
宋得奎之所以敢跟自己冒险进入草原,就是因为这个小银袋。
也就是宋榛平口中那个“布袋和尚”的福袋。
从宋梨云决定留下奎叔,她就跟宋榛平商量过,“福袋”的事要告诉他,要不然很多事处理起来、和过后解释都很麻烦。
况且在兄妹三人的心里,宋得奎也算是宋家唯一值得信任的亲人。
曾经宋梨云还是小心翼翼让宋榛平接受这个“神仙用品”。
没想到,在宋得奎听到能储物的福袋时,简直是瞬间就相信了这种说法。
甚至在见到宋梨云展示“神技”时,他就跪下磕头了。
毕竟“袋里乾坤”这个说法,还是宋得奎自己在碎金镇外的布袋和尚庙说的,只是被宋梨云借过来用。
如今小庙香火鼎盛,里面还有宋得奎的一份功劳。
自古以来,人们焚香磕头,拜的只是心中的欲望和恐惧,至于是跪在神还是物,那都无所谓。
嗑过头,宋得奎又恭敬将小袋子交还给宋梨云,也不怕地上又冷又硬,身体跪得笔直,眼睛晶亮道:“小云,快演给我看!”
他最喜欢看那些物件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就好像庙会上变戏法的杂耍,看得他激动不已。
可每次这样想,宋得奎又觉得自己是在侮辱神物。
不愧是个脑子灵活的,最后宋得奎还是想到好办法,那就是只要宋梨云使用“神袋”,他就跪在地上看。
对这家伙的无厘头,宋梨云无语!
她也不耽搁时间,手刚抚过,石头堆瞬间消失,留下一片沙地。
正卧在石堆里的老马被这诡异情况吓到,“晞沥沥”一声长鸣,仿佛换了一个灵魂,灵活的一跃而起,向着远处逃窜。
宋得奎也一跃而起,追着马屁股边跑边喊:“一斤盐跑了!”
一人一马很快就跑进荒草中。
宋梨云顿时急了!
老马这可是自己在草原上的眼睛,失误不得。
还有宋得奎是赤手空拳在草原上乱跑,万一遇上豺狼就危险了。
宋梨云再也不管石头堆,赶紧拉过旁边的菊青马,翻身上马,寻着老马和宋得奎就追去。
枣红马是匹性情温和的母马,本来就是赵廷朵送给宋梨云的,现在跟菊青好上了。
它见菊青马在跑,夫唱妇随也跟在旁边跑。
宋梨云带着两匹马很快追上宋得奎:“奎叔,上马!”
宋得奎此时跑得舌头都伸出了,大张着嘴喘气,见枣红马到了自己跟前,赶紧拉住缰绳上马:“小云……那个老盐有鬼。”
老盐有鬼,什么意思?
宋梨云一追,果然发现有异,这匹马明明跑得颤颤巍巍歪歪斜斜,好像下一秒就要倒毙,可偏偏不死。
宋梨云跟宋得奎兜了几圈都抓不住它。
甚至有什么时候老马已经站着不动了,可人刚刚靠近,它又以垂死挣扎状态冲出包围圈。
宋梨云越抓越心惊,老马像是能猜到人类的思想,智商高得吓人。
看得出来,它对付这种围攻经验丰富,不知道在它的马生里,逃脱过多少次狼群捕猎。
好在老马再精,也是老马,来回折腾十几分钟,终于还是体力不支,被宋得奎抓住机会套上笼头。
又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牵回石滩。
这一番折腾,宋梨云再不敢出意外,先打下一根木桩,把老马栓好,这才继续自己收拾屋基的工作。
很快,大概三十平米的空地被整理出来,宋梨云捏着小银袋一抖,一堆叠放整齐的双面木夹板,还有开了深槽的长形木柱就摆放在地上。
宋得奎此时早看得眼睛都不转了,看见木板已经被取出,也不再跪着了,忙上前忙碌。
木柱有卡槽一根根拼接,再用牛皮绳捆绑,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