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金镇这里的小安和宋梨云整日忙忙碌碌,就连黑金都已经粉墨登场。
清屏镇小石村那边,却是一片凄凉。
再说正月初四,宋榛平带着新媳妇杨花,跟宋得奎回小石村祭祖迁坟。
他这一迁,也就算要跟小石村宋家断关系。
山中无岁月。
看着离开一年多时间,小石村依然是老样子。
北风卷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几张黄纸,顺着光秃秃的院墙根打滚翻飞。
天冷,家家户户都关着院门,各处都冷冷清清,只有看门狗从狗洞里跑出来,对着陌生大车狂吠。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村里异常寂静,只有远处隐隐有喧哗打闹声,而那里就是宋得富家方向。
这时候听到那些喧闹,仿佛又听到顾婆子和小顾氏的叫骂。
宋榛平腿开始发软,心慌气短,他又想起带着小安艰难求生的日子,每次从外面干活回那个家,他都怕得要命。
宋得奎也听到喧闹,看到宋榛平脸色不对,立即拉了马缰将车停下道:“大平,你别回去了。
先跟我去你里正爷那里,赶了两天路也累,让你里正奶做些东西吃饱喝足,再去麻烦你二叔。”
宋得奎只知道那一夜宋老二是带着银票提前跑了,连小顾氏和儿子都没有管,第二天小顾氏闹一场,也消失不见。
现在他也只当那家人已经回来,正过着一惯骂鸡打狗的快乐生活。
大平这次带着新媳妇回来,从碎金镇回清屏镇,顶着风走,还在路上歇了一晚,路上凑合着吃的干粮。
现在已经是下午,要是去宋老二家,恐怕闹起来又没吃没喝,还是带回自家,等宋老二家闹过再回去。
宋榛平此时乱了心神,正不知道怎么回话,旁边杨花撩开帘子道:“奎叔,大平和小安这些年都靠里正爷帮扶,我们应该先去给里正爷拜年。”
宋得奎见有人拿主意,一扬鞭就转了方向,往自家院子赶去。
回到熟悉的家,宋得奎跳下车就敲门扯着嗓子大喊:“大柱,二狗,三顺子,快开门,你家小叔叔回来了!”
喊了几声没动静,此时宋榛平和杨花已经下车,规规矩矩等在旁边。
宋得奎又喊了几声依然没有动静,不由纳闷:“这三个小子又跑哪里玩去了,看回来不收拾他们。大平,你们等一下,我这就翻墙去开门。”
正说着,院门从里吱呀打开,宋里正的二儿媳妇一脸胆怯的探头出来。
宋得奎好奇道:“二嫂,这大过年的,你们关着门在屋里干啥?”
二嫂许氏一见是他,拍着胸口道:“哎!吓死我了,老三,你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宋得奎呵呵笑:“我这性子是定不下来的,到哪都是想走就走,哪里能提前说。
二嫂,娘在家吧!大平带媳妇来给我们拜年了。”
许氏面浅,虽然看见宋榛平两人在车边,可两人身后还站着四个男人,她也不好意思打招呼,此时听宋得奎说,才转头过去。
宋榛平赶紧拉着杨花上前。
杨花大大方方叫了声:“二婶子!”
见到陌生人,许氏先红了脸,引着门往里让:“稀客稀客,快进屋坐!”
这才对屋里喊:“娘,不用怕,是大平带媳妇来拜年了!”
随着她的话音未落,从屋帘后呼啦啦冲出三个扎着冲天辫的小子,后面跟着面色红润的里正娘子黄氏。
黄氏一眼看见长得结实的宋榛平,顿时眼睛就红了,拍着手道:“好了好了,大平可算是回来了,你里正爷说你们现在过得好,我还不信。”
宋榛平看见这和蔼可亲的叔公奶奶,也是喉咙更咽,扑通一声跪下:“五奶奶!”
杨花跟着跪下行礼。
里正娘子一把将两人搀起:“好孩子,别跪,地下凉!”
她将两人引进屋,一叠声的叫人端热水洗脸。
二嫂许氏给宋榛平、杨花端来水又端锅里蒸着的大糕团,忙得团团转。
拆了门槛,马车赶进院,四个护卫在取车厢里的礼物。
宋得奎带着三个侄儿四处转了一圈,回到屋里问里正娘子:“娘,二哥和爹在哪里?大过年的,大哥也没有回来?”
黄氏摆摆手,脸色有些不好,迟疑片刻才道:“别提他们了!”
就在这时,车厢里要送过里正家的礼物也取下来。
“阿力!礼物拿进来,你们也喝些热水松泛松泛!”
宋榛平招呼众人进屋。
阿力抱着礼盒憨憨摇头:“大公子,我们都习惯了,不累!”
又是一通退让,礼物才搬进里正家。
看着三张羊毛毯,一只全羊肉,里正娘子眼睛有些发直。
她虽然是里正娘子比普通农户见识广,也没有用过羊毛毯,只是摸着厚厚的毛毯,就感觉暖意十足。
更别说还有一头羊,这可值不少银子。
大平他们是真的过上好日子了!
很快,宋里正和宋二郎被家里小孩叫回来。
宋里正进院还在气愤骂人:“谁怕你顾家村的,你娘家人平时都不管不问,现在人死了就想赖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