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宋榛平放弃往日怨恨,去给顾婆子披麻戴孝的送葬。
难!
还有顾婆子娘家,顾家村的人在讹钱闹事,宋榛平更不可能出面去受这窝囊气。
宋得奎知道大平有委屈,可送葬这事偏偏还非他不可。
就这样,宋榛平才回到小石村一个时辰,就遇上难事了。
宋里正说不通宋榛平,就寻着机会跟杨花说明一切,要她劝说宋榛平送葬。
虽然这是一个新媳妇,按理来说也管不到这种事,可看她这刚才对付几个婆子媳妇很有章法,应该是个有脑子的。
至少自己这个里正说的话,新媳妇脸皮薄不好违背。
杨花出几个女人口中,已经明白了自己夫妻的处境。
恶毒后奶死了,不仅要宋榛平拿银子去打发后奶娘家人,还要披麻戴孝送葬。
若是不管后奶,迁坟这事恐怕又要生变故。
事情麻烦,幸好她在娘家就经历过父母丧葬事,也应对过亲戚刁难,此时并不慌张。
听完宋里正的意思,杨花道:“里正爷,后奶埋葬的事我会让大平完成,只有一点,顾家人必须赶出村去。
他们之前不管不问,现在也就没资格说长道短。
要是顾家不走,我就不能保证大平还愿意留下。
二妹妹说过,若是现在不合适迁坟,那就以后再来,反正坟头就在哪里不会跑。”
宋里正眉头一皱。
宋梨云脑瓜子灵活,宋榛平兄弟俩都听她的。
要是这个新媳妇都说宋榛平要走,以后再来,这里的事还是得砸在自己手上。
不行,这事得赶紧解决。
另外,迁坟这事也不能答应,谁愿意把家族中眼看着就要发达的一支分出去。
杨花这一软一硬,宋里正跟几个族老就不逼宋榛平了。
几人又一番讨论,处理方法就决定下来。
晚上,宋榛平用自己带来的羊肉办了饭食。
请里正娘子带着几个媳妇煮成羊肉汤,留下几个族老一起吃饭。
吃着羊肉,喝着滚烫的羊肉汤,一个个哪怕在过年时才吃过大肥肉的族老们,此时也是抱着碗不撒手。
宋里正吃得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就看一眼门帘。
就在这时,宋二郎撩帘进来,寒风瞬间刮得里面的人直哆嗦。
“老二,那些人怎么样了?能扛得住不?”宋里正问。
宋二郎拍去身上雪沫子:“冻得够呛,他们把宋二叔的屋门都拆下烧了。”
旁边一个正大口吃肉的族老含糊不清道:“谁管他们的,爱走不走,忍不住就抬回去,我们又不拦着。”
“对,顾婆子是顾家人,跟我姓宋的有什么关系!”另一个族老放下碗,抹一把油嘴道。
他们此时仿佛忘记了顾婆子是宋家媳妇,虽然死了男人,没了儿子,也是宋家人。
宋榛平一脸淡然,只等顾家人熬不住离开,自己再去把顾婆子处理掉。
按下午宋里正他们的商量,顾家人要守着棺木讨钱,小石村就不再理事,任由顾婆子娘家人怎么办。
反正,宋榛平是顾婆子名正言顺的大孙子。
现在他这个主家怎么说,宋里正等宋家族人就怎么办。
夜幕降临,小石村各家各户又飘起饭菜香。
团年饭上还没有吃完的猪头肉又在锅里翻滚。
宋老二的院里,虽然坐着十几个男男女女烧了火堆,依然是冷得可怕。
顾二狗扎着裤带,挂着两条清鼻涕从院墙根出来,口中骂骂咧咧:“宋家在搞什么玩意?就这样把我们丢下不管了?”
他是顾婆子的娘家侄儿,跟宋老二这个表亲性格差不多,平时跟宋老二没少在镇上喝烂酒,对宋老二要卖侄女的事也清楚。
只是没想到,那几天没见,最后得到的消息却是宋老表那个侄女没卖成,反而把自己的亲女送到薛老爷家去了。
没钱喝酒自然不亲热,况且宋老二还跑去顾家村借钱,他跟宋家也就不再来往。
只是三个月前得到宋老二拿到银子的消息才来过一趟,结果又是白跑,他就连瘫痪的亲姑都不管了。
不过,现在亲姑死在院里,顾二狗觉得又有讹钱的机会。
于是带着人跑来挟尸要钱,要小石村赔银子,不然他这个顾婆子的亲侄就不许下葬,要坏小石村的名声。
可是,从下午开始,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还在自己面前说着好话的小石村人,一个个溜了。
不仅宋里正一走不返,就连几个说得上话的族老都不出现。
连晚饭都没有人送来,这是要干啥?
顾二狗咬着牙,揉揉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对其余几个人道:“既然小石村的人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就把棺材抬到宋家祠堂去,砸了门,看他们还敢不敢躲起来。”
“对,二狗叔说得好!我们这就抬着棺木游村!”
“来来来!上手上手!”
顾婆子在娘家就不是好相处的人,这次她死,顾家村除了顾二狗这个亲侄儿,跟过来闹事的也只是一些被他蒙骗,什么都不知道的后生。
这些人见顾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