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梨云一夜没睡,下午又要走,宋榛平是说什么都不答应。
小云成亲半年没孩子,虽然宋梨云说过不想早早怀孕,他还是不信,当哥哥的不能多说,也不能看着宋梨云还糟蹋自己身子。
宋榛平让宋梨云在家补觉,他自己去镇上拿民工单子。
宋梨云也觉得这样也行,乌旦还是十三岁的孩子,需要小睡一会,天黑之前赶到松风县城再投宿也不迟。
谁知等宋梨云醒来,这一觉已经是两个时辰后,宋榛平不仅取来名单,就连镇吏宋得权也来了。
见到宋梨云,宋得权就把名单交给她,顺便把原委也说了。
正如宋梨云之前所知道的,原本宋二郎要带去五十人,可夏家催得急,只有二十人能提前走。
宋梨云微微蹙眉:“得权叔,夏家来了多少人,又是些什么人?”
宋得权想了想,面露难色:“夏家五十人,都是他庄上的佃农,也是能干活的劳力,说农耕还有一个来月,先挣银子再回来。”
听到做一月,宋梨云眉毛就是一跳,这种突击似的打临工,能做好?
宋梨云能想到的问题,宋得权和宋榛平也能想到,两人脸色都不好。
可夏家是宋得奎的岳丈家,又是刚刚娶进门的新媳妇,谁都不好说。
尤其是奎叔和里正家,对兄妹仨人那是有恩的。
见气氛有些不好,宋梨云突然笑起来:“得权叔,哥,你们不用多想,能有人做一月也是好的,关外缺人手嘛!”
宋得权见宋梨云没有不悦,脸色也缓下来:“以后再去的人我都精心挑一挑,你那是修墙造屋,还是要会泥瓦活计的才行。”
宋梨云对他道过谢。
三人又谈论了薛老爷帮忙租下来的土地该种什么,怎么管理,还有油菜,橡子粉条作坊的销路等等事务。
把新一年要安排的事处理得妥妥当当。
日影渐渐西沉,宋梨云和乌旦骑马踏出小石村。
在乌旦的马背上多了一个大袋子,里面装着他喜欢吃的烤地瓜和板栗。
两人爱惜马力,一路缓行,在天黑前进了松风县城。
松风县,宋梨云没有来过,却并不陌生。
当初林大公子买通松风县县丞曹景,派出蒋捕头和两个差役去七里县抓宋家兄妹,结果在宝林居折戟沉沙。
蒋捕头没有落到好,回来就被县丞曹景免了捕头一职,还是花了银子上下大打点才脱身。
他这一折腾也是因祸得福,躲过后面钦差的追查,眼睁睁看着曹景被抓走。
现在的蒋捕头重新当上捕头,做事已经小心谨慎许多了。
宋梨云来松风县,一则这是到合城的必经之路。
二来此时天已经黑,趁夜进城,明天一早离开,不会惊动他人。
两人在关城之前顺利进入,又寻了客栈住下,一切都如宋梨云所想,风平浪静的过了大半夜。
可在黎明时分,宋梨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睡梦中惊醒:“客官快醒醒!出事了!”
身处外地,宋梨云没有睡实,在客栈伙计瞧门的第一时间就睁开眼。
听到出事,她翻身坐起,手边幽蓝闪过,取出电击棒。
伸手开门,伙计正一脸焦急的等着,见到宋梨云就嚷嚷:“客官,你的马丢了!”
马厩里,原本拴着两匹马的位置空空如野,被断掉的缰绳还荡在半空。
宋梨云沉着脸问值夜的老马夫:“什么时候喂的料草?”
那老马夫挠着头,打了个呵欠道:“二更时喂过,当时马还在,那匹菊青还差点咬人!你们的马太烈,咬断缰绳跑了,这可怪不着别人。”
乌旦急得脖子上青筋暴起:“现在已经快五更了你才说,怎么就不怪别人,你说到哪找去?你赔得起吗?”
这里是城里,比不得草原上能找到脚印,而且外面也有人声嘈杂,想必是净街的役工在扫地。
老马夫一听说要自己赔,顿时爆急起来,叉着腰嚷嚷:“我只管喂马,哪管你的马还在不在,你要是怕丢,就别拴在这,牵回房去好了!”
乌旦气得抽出鞭子就要打人,老马夫索性坐到地上耍泼起来:“来啊!,小爷动手打呀!打死老头子就当抵命了。”
若是搁在草原上,乌旦不介意抽打犯错的武朝人,甚至一个武朝人奴隶,连半匹马都换不回。
可这里是武朝,乌旦不能动手。
见到乌旦不打自己,老马夫越发来劲,抱着乌旦的腿大喊大叫起来。
宋梨云眉头紧锁,瞥了一眼旁边那伙计,见他虽然焦虑不安,只催着去报案,却不提去外面找马。
宋梨云上前,看看干净得如水洗的食槽,摸了摸满是牙印的缰绳断口,沉默不语。
见这个女人不惊慌失措,反而去摸缰绳,看食槽,伙计眼睛不自觉的瞟向马厩后方。
此时,老马夫还在对乌旦纠缠不休,仿佛要故意激怒他似的。
宋梨云快步上前,对着老马夫踹去,对乌旦道:“你到门边唤一声马,现在城门没有开,街上无人,外面跑着马会有净街巡城发现,天亮再去县衙寻问不迟!”
老马夫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