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安西眉心微蹙,指尖下意识虚点裤缝。
“吱!”清脆而刺耳的声音。
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哗···”水猛烈地击茶缸的声音。
张育才放在水瓶, 疾步走到主任身边, 把茶缸塞到主任手中, “不按时休息, 不按时吃饭。”
语气中不免带有责备, 转身走到窗前, 打开一扇窗子, 办公室里弥散着刺鼻的烟草味。
张广德把开水倒在已经凉透的饭里, 用筷子搅了搅,继续吃了几口, 耳边响起连续不断的‘踏踏···’他轻笑一声, “育才啊,你比我爱人管的还宽。”
张育才停下脚步, 脸部肌肉冷硬, 冷漠的眼眸中染上特殊的感情, 控诉主任不爱惜身体。
大烟*枪嗓子大笑几声, 在秘书的控诉下,他的声音越笑越小。
张广德自知理亏, 整理资料一时忘了吃饭的时间。生活上的事万不能和秘书争论,一准自己理亏。
他便转移话题,指着桌子上的一摞子书, “小廖,限你三日内看完,不懂的问育才。”
本来给他一星期的时间, 磨驴让自己憋着一肚子气,最后三请四请来了,还害他被秘书训斥,于是任他性的给磨驴一个下马威。
“谢主任。”廖安西心情有些沉重,更多的是肃然起敬。
这个时代科技的每一点进步,背后隐藏着多少汗水和心血!
张育才走上前拿走主任手中的饭,看着主任苍白无血色的脸色,厚重的黑眼圈,默不作声抱着饭缸子走出去。
“呵呵···”张广德慢慢咀嚼着口中的饭,咽了之后喝一口水,尴尬地笑了一声。他背着手走到窗前,让身体沐浴在阳光下,“国家腹背受敌,如同关在笼子里的困兽,成千上万双眼睛盯着笼子里的困兽,待他磨掉锋利的牙齿和尖利的爪子,齐齐上前瓜分困兽。”
世界上许多国家拒绝和华国建立外交关系,可不就是被狼人盯着的困兽。
廖安西看到他干瘦的背脊异常笔直,“主任,每年都有军官到村里招收当兵的人,我知道国家想要屹立不倒,必须增强战斗力。”
“不错,国防实力增强,才是一个国家昂首挺立在世界上的根本。”张广德转身盯着他,笼罩着黑幕的眼中燃气微弱的火苗,看着桌子上的书籍道,“研究员的精力有限,不能在一段时间内掌握所有的理论知识,对这些外译来的书没有几年吃不透,就算磕磕绊绊囫囵吞枣吃了一遍,用的时候也不能完全想起来,需要你的脑子当他们的人工资料库,他们需要哪一个论理,你必须准确的说出理论内容,涉及到哪一本、哪一张、那一页。”
“是,主任。”廖安西敲击的手指蜷缩、握紧。
主任让他以这样的方式融入到十二人中,进入CM--11研究小组,没有一个人会提出质疑。
张广德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让他搬一个凳子坐在自己旁边,打开书本告诉一些特殊符号的意义,公式推理的依据,还有一些专业性名词等。
他不得不承认磨驴的脑子不是一般的聪明,他说到后面的,磨驴能把前面的内容和后面的融会贯通。
张育才透过门缝看着两人,手掌不断攥紧,端着带有余温的饭缸子悄悄离去,站在空旷的地面,抬头望着烫金色的阳光,冷肃的肌肉变的柔和。
*
张小凡迷糊的从床上坐起来,蜷缩着趴在台子上看着窗外的景色。
似乎想到开心的事,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的柔光。
她爬下床叠好被子,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家里上上下下全都擦拭一遍。
所有东西整齐归类,她走进厨房,打开下面的柜子,下面堆满了整齐的蜂窝煤。所有的厨房用具齐全,倒省了一顿折腾。
她打开门,到隔壁家轻轻敲响一扇门。
徐梅打开门,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小妇人,她一早听说隔壁来了一个新邻居,张秘书亲自接待的人,一定不是普通工人。
想到这里,她脸上露出不冷不热的笑容,“有事吗?”
“我是新来的,叫张小凡,能不能和你换一下蜂窝煤?”张小凡暖笑道,浅薄的脸皮子上挂着红晕。
徐梅自然理解她的意思,想要引炉子火,“我叫徐梅,你等一下。”她关上门走到厨房端起大铁锅,用火钳子把第一层煤夹到地上,又夹了第二层煤,看了一眼第三层快要燃烧殆尽的煤,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把第一层煤夹进炉子里,重新夹了一个新的蜂窝煤放在上面。
门被打开,徐梅看了一眼小妇人脸上的笑容,见她没把视线放在煤上,算小妇人识趣,她才不是那种把第三层蜂窝煤给人的人,“我帮你夹进去。”
“谢谢姐。”张小凡打开门,热情的招呼她进来。“没开火,今天就不请你喝茶了。”
“没事。”徐梅重新估量一下新来邻居的身份,张秘书竟把上好的家具留给两人。
她只是匆匆一瞥,并没有把眼神停留在房子的摆设上。
徐梅走进厨房,把蜂窝煤放在最底层。
张小凡从角落里拿起火钳子,放了两个蜂窝煤到炉子里,对好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