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陆竟炀夫妇屋内。
天还没大亮,两人刚刚睡下,门外便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王爷,出大事了!”
“冉冉你躺着,为夫出去看看。”
陆竟炀匆忙披上外袍,走了出去。
蔺时冉犹疑,难道是昨日那份大礼?
蔺时冉也起身走到门口,隔着门听,只听到陆竟炀的一声震惊,“什么?”
陆竟炀进来时和蔺时冉撞了个满怀。
“是什么事啊?”
陆竟炀的眉毛拧成一团,“戴舒灵没死。”
“没死?”
“戴舒灵被做成人彘置在瓮中,被人送到了永平王府门口。”
蔺时冉眼睛瞪得老大,咬住了手指,“人彘?!”
“是。”
是那份大礼!
“戴氏再不济也是侯府后嗣,如今,戴舒灵在大理寺,我得去一趟。”
“我和你一起去。”
蔺时冉绾了个发髻,穿上一身浅色衣裙,随陆竟炀去了大理寺。
——
大理寺。
大理寺内,几位皇子和大臣围作一团。
面前的戴舒灵,舌头被劈成两半,头发也被剃光,咿呀呀地叫着,留着血泪。
陆正垒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派二皇子来审理此案,并言明不能将此事传到永乐宫。
大理寺卿拱手道,“二殿下,臣已命人将仵作和御医都请来了。”
“刚刚,李御医已经验过伤口,这伤口是当初戴姨娘消失不久后割伤的。”
“头上的这个伤口是滴水之刑造成的,应该是戴姨娘在清醒的情况下被割下四肢。”
原来余乙景早便把她做成人彘,只是找了一个替死鬼草草下葬平息此事。
大理寺卿又捧上一个带着血腥味的罐子。
二殿下问道,“这又是什么?”
大理寺卿瞄了一眼陆竟林,“回殿下,这是、这是一个刚成型的胎儿。”
众人一惊!
怎么会有人变态到如此地步!
说到这个孩子,戴舒灵不住地在瓮中晃动,流出血泪。
陆竟林都没有上前看一眼,这个孩子若是顺利出生,应该是他的庶长子。
可他眯着眼的神情,写满了恶心与嫌恶。
此刻,他恨不得戴舒灵立刻死去!
陆竟林运了口气,为什么戴舒灵还活着,难道自己要把她带回永平王府不成?
在后面陆竟炀察觉蔺时冉的手有些冷,轻声道,“冉冉要不要先回府?”
“无事,还是再待一会儿吧。”
蔺时冉也不是心疼戴舒灵,只是看她现在的状况简直是生不如死,为她叹息。
她和陆竟炀曾经试着拽戴舒灵一把,可戴舒灵执迷不悟,成了今日这般模样。
即使是查出端倪,陆正垒绝不会将此事降罪余乙景和永平王府。
他已经得罪了余国公这位老臣,即使查出是余乙景做的,也不会给他死去的女儿降罪。
最后左不过是把罪名按回山贼土匪身上。
但是戴舒灵恐怕还要让永平王府养着。
重生一次,蔺时冉不是那个浑身冒着慈悲心善的小姑娘,余乙景的这份礼可以说让她看到了效果。
起码,永平王府、薛氏都不会好过。而陆竟林与萧太傅的联姻恐怕也要搁置了。
二皇子对着陆竟林开口道,“将这个孩子埋了吧,再在永平王府做几场法事。”
陆竟林鄙夷道,“戴舒灵早已不是永平王府的人,这个孩子更不是,永平王府的戴姨娘已经死了。”
二皇子起身,把陆竟林拉到一旁,“戴氏不大不小是个侯爵世家,再说这戴舒灵是戴妃的侄女,也要给戴妃娘娘一个面子。”
“二哥,你说什么呢,本就不该把这罐子带回来,随便找个地埋了就是了,父皇还要在大理寺审这个案子!如今二哥难道还要让臣弟把她带回永平王府养着她不成?臣弟可没那个脸!”
二皇子脸色越发难看,指着陆竟林斥责道,“老七!她好歹以前是你的人,那个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你竟如此心冷!”
争执中,戴氏夫妇跑了进来,“我的灵儿哟!”
“可怜的灵儿!”
陆竟林忍不住扶额,更是头大。
戴一荣只瞟了一眼瓮中的戴舒灵,便扑到陆竟林腿上,抱着他的腿说道,“王爷,难道不该给灵儿一个交代,不该给戴氏一个交代么?臣好好的女儿嫁到用永平王府怎么就成了这样?”
戴一荣声泪俱下,说道后面还不停地捶地。
“是你女儿非要嫁进来,本王又未曾苛待她,府内有御医她不用,非要去街市上看大夫,私自出城遭了贼,难道还要本王承担这个后果不成?本王还未曾责备她保不住孩子的事!”
蔺时冉在远处看着。
并不出乎意料,陆竟林,他和上一世一样冷漠,一样无情。
“可我家灵儿是永平王府的妾室,王爷你不能不管她!”
陆竟林一脚踹开他,“滚开,你若心疼,回家养着便是了,反正她已不是永平王府的人了。”
戴氏若真心疼女儿,便要回去自己养着了